利燮的恋爱 第9章

周日晚上,在松柏斋用餐后,会长把俊燮和利燮两人叫到了书房。会长似乎已经做好了大发雷霆的准备。这是关于TK时尚的问题。媒体偶尔提到的出售传闻,会长怀疑是内部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策划的。

“怎么会呢,会长。”

利燮断然否认,但这种程度的否认并不能消除会长的疑心。

“从代表的位置空出来开始就一直拖拖拉拉,难怪会有这样的传闻。为什么处理事情会变成这样?”

“时尚内部从去年年底开始推动未来服装领域的分拆合并,导致无法决定时尚代表的职级。现在大致已经完成了,现在由崔专务担任代理代表,他可以继续担任时尚部门的负责人。”

泰利燮的回答让会长的脸色更加难看。

“谁?崔专务?难怪会有出售的传闻。时尚部门的精华都被抽走并合并到其他部门,纯粹的时尚部分被放弃,所以男装、休闲装、女装这些原本发展得很好的时尚品牌都一落千丈了。”

“所以也可以让泰利燮专务来担任。会长。”

利燮严厉地看了俊燮一眼,但俊燮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不用你说,昨天物产社长也来找过我。他说时尚部门的负责人是泰利燮专务。”

“明白了,会长。”

利燮的回答比俊燮快了一步。

利燮闭上了嘴,将视线低垂。脑海中一片混乱。时尚代表的位置很容易被诟病。

会长对从接受西装面料开始卖起,到亲自跑腿接订单,这样开始的时尚事业有着特别的感情。这种感情甚至超过了对无法尽情扶持的第一个孩子的依恋。

曾经,TK时尚与服装在电子材料业务、化学品、高级树脂、综合时尚商城等方面发展得非常庞大,但在集团结构重组时被拆分到物产的其他部门,股份也是如此。

如果是合理的判断,应该专注于股份整理,完成支配结构后,出售收益性低的纯粹时尚领域。但会长是一个无法轻易放弃TK正统性的历史的人,有些人利用这一点。

“泰利燮专务。”

低沉的呼唤声中,利燮看向站在旁边的俊燮。俊燮面无表情地示意他现在该回答会长了。利燮没有张开嘴。

“泰利燮专务,为什么。接下收益性低的时尚代表职位,工作会变多吗?年轻时应该多吃苦,父母对你太过保护了。我也是这样。”

会长毫不掩饰地咂了咂舌。

“现在泰利燮专务多大年纪了,我这个老头子明天死掉也不奇怪。趁我这个老头子还活着,能帮上忙的时候,你应该尝试挑战,克服危机,这样才能领导大集团。只是吃贤胜的饭有什么用?以后无论是泰俊燮本部长,还是泰利燮专务,都吃不到热饭。怎么才能让那几万员工吃上热饭,我连睡觉都睡不好。”

“是,会长。我会铭记在心。”

俊燮回答后,利燮低下了头。

“哇,利燮是没有自信吗?你是想一直吃热饭,舒舒服服地睡觉吗?我对你的父亲泰秀直截了当地问过这个问题。30年来一直觉得不对劲,却放不下,所以你的父亲也因为做比自己能力大的事而气喘吁吁,有时还会摔倒……这对彼此来说都是不该做的事。”

利燮咬紧了下唇。

他曾想象过会有这么一天。为了不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他咬紧牙关工作,努力展现出超出自己能力的表现。

他努力弥补缺点多、经常犯错、逐渐走向衰败的父亲泰秀,努力塑造出泰秀和利燮父子是TK可靠的继承人的形象。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利燮就一直这样生活着。他曾发誓要自信地回答这样的问题,并为此努力了数十年,也曾在过去几个月里希望放弃一切,自由自在地生活。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却无法轻易开口。

“泰利燮专务,没有自信吗?”

会长再次问道。苍老的目光依然坚定而锐利。权力就是这样的东西。从开始走路、刚刚能分辨是非的年纪起,他就知道权力的强大力量,也知道为了占据那个位置必须不断努力。

会长连唯一的儿子都赶走了,更何况是那个儿子的儿子,一个不中用的孙子。

虽然可能会被嘲笑是虚张声势,但在这个时候,作为一个自由人生活也不错。

“会长,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领导这样的大集团。我……”

俊燮突然把笔掉到了地上。沉重的钢笔砸到了利燮的脚背上。

“啊。”

“对不起。”

俊燮弯腰去捡利燮脚边的笔,利燮也自然地弯下腰,两人目光相遇的瞬间,俊燮抓住了他的手。俊燮紧紧握住利燮的手,不让他动弹。两人目光在咫尺之间碰撞。俊燮把脸凑得更近,快速地低声说道:

“不是会长,是你爷爷啊。没良心的长孙。”

利燮睁大了眼睛,但俊燮毫不在意地站了起来。

“会长,金博士今晚会过来。他说会整夜监测心电图和生命体征,如果有必要,会送去医院。”

俊燮大声地说着,似乎是让利燮听到。

会长无力地笑了笑。

“去什么医院。到了我这个年纪,换季时体力下降是正常的。告诉他换一种止痛药吧。我根本睡不着。”

“您一直没吃好饭……”

会长挥手打断了俊燮的话。

“利燮啊,所以,你做不到吗?”

眼前那张小而皱的脸显得有些可怜。

“爷爷赶走了父亲,还要残忍地夺走孙子的热饭吗?”

“……爷爷。”

利燮突然感到喉咙哽咽,咽了口唾沫压抑住情绪。

“真的没有自信。”

“知道。说有自信是吹牛。所以你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不,我不像俊燮那样坚强。”

旁边传来了冷笑声。

“别被骗了,会长。利燮有时候会像狐狸一样狡猾,您知道的。”

听到俊燮的话,利燮露出了牙齿。

这家伙真的是。

会长轻声笑了笑。

“俊燮也总是这样说。没有自信,做不到,不是那块料。”

谎言。利燮在心里咽下了这句话。

“在人前吹牛,被骂,独自一人时因为害怕而蜷缩着发抖。每天都在无尽的孤独中挣扎,这就是生意。每天都像站在悬崖边上,闭上眼睛就是万丈深渊,每天都站在悬崖边上,笑着面对,这就是生意的乐趣。”

会长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了。

真的是个老人了,我们的爷爷。

利燮喉结上下移动。

“是,如果没有自信,我会装出有信心的样子。会长。”

会长点了点头。

走出书房时,利燮用手按了按干涩的眼睛。视网膜上出现了黑色的水洼,然后又模糊了。突然想起了敏京。整天都在想她,所以再次想起她也许是合适的表达。

真的是疯了。告诉她这个消息,不知道敏京会有什么反应。仅仅是有了今晚联系她的理由,就让这个糟糕的情况变得有些激动人心。

在书房门口闭上眼睛站了一会儿,俊燮轻轻拍了拍利燮的肩膀。

“怎么了?”

“这是给时尚代表的鼓励。”

“真肉麻。”

利燮一边抱怨一边把手从肩膀上移开。他向俊燮招了招手,快步走向走廊尽头,进入了人迹罕至的小会客室,关上了门。

泰俊燮带着嘲讽的语气问道:

“怎么了?泰利燮专务,需要我们单独进行秘密会议吗?”

“别废话,泰俊燮本部长。你觉得李钟旭物产代表为什么要推我当时尚部门的负责人?”

俊燮轻轻挑了挑眉毛,又放了下来。

“可能是为了遵循会长的意愿。”

“还有呢?”

“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知道吗?李钟旭社长,非常讨厌我。”

“当然知道。”

利燮轻笑了一声。是的,泰俊燮当然知道。突然腿上没了力气,他靠在椅子扶手上坐了下来。

“那你也知道他的阴谋吧?把亏损的时尚部门推给我,然后把我赶走。”

“我不觉得他会做到那个地步。”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俊燮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坐在了沙发上。利燮斜靠在沙发扶手上,虽然身体靠得很近,但视线的方向却不同。

短暂的沉默后,俊燮开口了:

“李钟旭社长在处理事务上并不强硬。”

他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现在的物产代表李钟旭是典型的没有站在泰秀和利燮这一边的人。泰秀和利燮父子这一边的一些高管过度忠诚,迎合上司,蒙蔽了他们的眼睛,私下进行个人贪污,与他们对立是常有的事。

泰秀多次表示想开除他,但阻止他的人正是利燮。他也是组织中不可或缺的人。

在会长的指示下,设立了创新战略规划本部,在推动集团创新的过程中,站在泰秀和利燮这一边,表面上阿谀奉承,背地里进行私人贪污的高管都被清理了。最终,李钟旭成为了最后的赢家,坐上了物产代表的位置。

俊燮为李钟旭社长辩护道:

“李钟旭社长一开始也对时尚部门的合并和分拆表示过担忧,但他在集团支配结构上不得不接受并给予帮助,所以他并不是一个顽固的人。”

“说重点。”

“时尚部门,本来就是一种工具。考虑到你和崔夏英的婚事,以及崔运家族持有的旧TK时尚与服装的股份,才会把时尚部门搞得复杂,推动分拆合并,不是吗?”

俊燮省略了“你和你父亲”这个主语,问道。

“所以呢?”

“在此期间,暗中进行了各种操作,结果利用时尚部门作为杠杆,控制了物产的支配结构。”

“知道这些就别废话了。”

利燮皱起了眉头。在此期间,你父亲泰秀副会长因为贪心想连电子部门也吃掉,结果被赶走了。

“所以李钟旭社长的逻辑是,你来拯救时尚部门。”

利燮转过头,俊燮也转过头看着他。

“泰俊燮,谈恋爱后世界变得粉红色了吗?不适合你的乐观主义。”

“那你觉得是什么?”

“让泰利燮这个混蛋吃屎,让会长彻底厌恶他。就像他的父亲一样。”

利燮苦笑着说。

“他的正义感是挑选出像我这样的烂苹果,然后把它们扔出苹果袋的那种。”

俊燮用拳头捂住嘴,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在嘲笑我吗,现在?

利燮用力地看着俊燮。

“泰利燮,你是因为没谈过恋爱才这么悲观吗?有必要这么悲壮吗?”

俊燮从沙发上站起来,绕到利燮面前,用俯视的目光对视。

“即使是最坏的情况。和崔夏英结婚,你就是赢家。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闭嘴,我要结婚吗?去德国吗?那个几年来因为不想和我结婚而埋头读书的崔夏英,我要向她下跪求婚吗?还要唱歌吗?”

“下跪也好,唱歌也好……脱衣服也好,随便你。”

“喂!你这是在暗示我把自己卖给那个女人吗?”

利燮觉得耳朵发热,怒视着俊燮。

“拯救时尚部门。不要把自己卖给崔夏英,而是把时尚产品卖好。”

“怎么做?”

“我把姜敏京交给你了。”

“什么?”

俊燮看了看手表。

“因为有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

利燮突然站起来,抓住了俊燮的手臂。

“把谁交给我?姜敏京是物品吗?还是说,姜敏京是你的?你凭什么把姜敏京交给我?”

俊燮压抑着“这个家伙怎么了”的烦躁,平静地解释道:

“当然,姜敏京次长不是物品,她是一个优秀的人,也是我的直接下属,不是吗?”

“不是。姜敏京从一开始,从我们刚入职时起……”

利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她是我的入职同事,同一个小组,一直在同一个部门。我们一直是物产经营企划团队的成员。除了我短暂在电子部门和集团总企划团队的那段时间。”

俊燮的嘴唇微微张开,又闭上了。嗯……他摸了摸下巴,然后对利燮说:

“对,物产的王牌姜次长会好好支持泰利燮专务,取得好成绩的。”

利燮点了点头。

俊燮轻轻拍了拍利燮的胳膊,朝门口走去。

利燮深呼吸着,用手指摸了摸耳朵下方和脖子连接的部分。提到姜敏京,他的心跳得厉害,感觉很不舒服。该死,以为亲吻一次就能解除这种渴望,结果就像喝了一勺浓糖水一样,渴望反而更深了。

当时应该紧紧抱住她,激烈地亲吻她,我太绅士了。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在敏京脖子上留下的吻痕。回到家后,敏京检查伤口时,可能会觉得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野蛮。

如果不能做绅士,那就应该更野蛮一些。事后他深深地后悔了。

俊燮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身,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利燮。

“顺便问一下……你啊。”

“什么?”

俊燮看着利燮,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

“到底是什么?”

利燮追上去,俊燮瞥了他一眼,说:

“你的脖子都红了。到底怎么了?”

“什么?”

利燮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俊燮已经走出了门外,发出“咯咯”的笑声。


周日,夜晚已经过去了。利燮摆弄着手机,然后把它放在床头柜上,躺在床上。晚上的话语还卡在喉咙里。他两次把敏京的号码调出来,但没有按下拨号键。他想发短信,但又删除了。感觉很不自然,很不舒服。

昨晚亲吻了她,今晚打电话说,我可能会成为时尚代表。我们来开个对策会议吧,这听起来有点不人道。更何况,敏京很可能会忽略周日晚上的电话。

利燮辗转反侧,突然坐起来。他用力按下了敏京号码下面的绿色拨号键。如果不接,就一直打到接为止。抱着这样的决心,他开始数连接音的次数。十二声后,信号断了。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 是,专务。

利燮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敏京平静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脖子感到一阵痒。他清了清嗓子。

“呃……这么晚打扰你,很抱歉。”

  • 没关系。

平时的敏京会问明天行程是否有变动,或者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只是留下了余音,没有继续问。敏京也在意昨晚的事,这让利燮的嘴角上扬。

“能下来一下吗?”

  • 现在,这时候?

惊讶中带着紧张的声音,词语间透出的困惑让他感到满足。突然间,他充满了自信。

“现在。”

利燮起身,穿上法兰绒连帽夹克,说:

“我去你那栋楼前等你。”

不等敏京回答,利燮就挂断了电话。他正要走向门口,又折返回去刷了牙。想换衣服,于是走到衣橱前,在全身镜前打量自己。太过打扮会显得可笑,还是这样比较好。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喷了一次香水。镜子里的男人虽然紧闭着嘴,但看起来有些兴奋。

敏京微微缩了缩肩膀。天气预报说明天气温会下降,白天还挺暖和的,但公寓楼间的夜风很冷。巧的是,利燮打来电话时她刚洗完澡。她匆忙穿上衣服,用吹风机吹了吹头发,但湿气还是没那么容易散去。

“真冷啊。”

因为头发没干透,身体很快就感到寒冷。如果知道会这样,就应该穿上连帽夹克。担心看起来太邋遢,她选了一件开衫,但这件开衫不足以抵御寒风。

敏京为了驱散寒冷,在公寓楼周围徘徊,突然看到远处走来一个男人的身影。虽然没戴眼镜,看得有些模糊,但那是利燮。敏京也快步向他走去,向他鞠了一躬。

“您好,专务。”

她还没抬起头,就听到“噗”的一声短促的笑声。

“哦,您好,姜次长?”

两人目光相遇,利燮用他特有的语气和声音,礼貌地回应了她的问候。他的问候听起来既优雅又帅气。

“……是。”

敏京简短地回答,然后看着利燮。

“为什么叫我出来?”

“今天晚上,在松柏斋还有其他话要说吗?”

“正确答案。”

他把手插进裤子口袋,斜眼看着敏京。

“会长说了什么?关于时尚部门,他有没有给什么指示?”

“也对。你怎么总是能猜中正确答案,姜次长?”

他边走边说。虽然是平时常有的嘲讽,但听起来却有些温柔。

温柔?怎么会是温柔。

敏京摇了摇头。会长对时尚部门采取了特别措施。在这种关键时刻,她不能让耳朵和眼睛被过滤器遮蔽,不能分心。敏京整理了一下从肩膀上滑落的包。

振作起来,姜敏京。

敏京跟在利燮后面走着,用手掌摩擦着耳朵两侧。她想清除耳朵上的过滤器,振作精神,但突然感到手背上有一股温暖而柔软的东西。是利燮的大手。他盖住了敏京的两只手背,问道:

“怎么这么冷?”

“没事。”

“很冷啊?”

利燮的手稍微动了一下,摸到了她湿漉漉的头发。

“咝,好冷。”

他皱着眉头,轻轻咬了咬嘴唇又放开。

啊,糟了。

敏京低下了头。

她以为已经彻底清理干净了,但脚底下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敲打着她的心脏。

昨晚和这个男人亲吻了。还是那么激烈,那么热情,那么炽热。即使假装不知道也没用。除非这个男人得了失忆症,否则这不是不存在的事。

违背意志的想法像合唱一样在她脑海中回荡。

“什么啊,头发没干就出来了?想感冒吗?”

那个男人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责备她。

“因为急着出来。”

“怎么,接到我的电话太激动了?”

“不是?”

她有些生气地提高了声音,但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把手指一根根地插进了她湿漉漉的头发里。五个指尖最终都探进了她的头皮,轻轻地抚摸着。

“嘶。”

利燮吹着口哨般的声音。敏京想甩开他的手,但她睁大了眼睛。

“不是正确答案。”

他看着惊讶的敏京,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开玩笑的。哇……怎么了,姜次长。真的很激动吗?”

“不是。”

“嘶。”

这可爱又讨厌的声音。她的头有些晕眩。

敏京抓住利燮的手,想把它从耳朵上移开,但他却握住了她的手。

“手都冰凉了。我们先进去吧。”

“我没事。”

“嘶。”

“别这样了。”

利燮紧紧握住她挣扎的手,只顾着往前走。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把衣服借给你?”

利燮摸了摸法兰绒夹克的前襟,说:

“脱了我就冷了。”

如果他再脱下来扔给我,我会拒绝的。敏京在心里嘟囔着。她应该明确拒绝的话是另一句。敏京强行把手抽出来,平静地压低声音说:

“专务,昨晚的事我也很鲁莽。”

“这是对我鲁莽的指责吗?”

“专务喝了很多酒,我没有,所以我没有资格指责。”

“哦?”

“对不起。”

敏京深深地鞠了一躬。利燮也用沉默接受了她的道歉。他没有生气或嘲讽,而是像预料到的那样平静的反应,让她感到不安。

“专务,我……”

利燮打断了敏京的话,说:

“我要担任时尚代表。”

“啊……果然,是这样啊。”

“社长想让我好好干。利用会长的时尚执着……你知道我和社长的关系吧?我在外出期间,公司的气氛更多地倾向于社长那边。”

“并不完全是这样。”

“我出差期间,有150多篇关于我的负面报道。包括公关部拦截的那些。还有很多模棱两可的批评性报道。物产至少是纵容,甚至是协助?”

“专务升职后,过去三周内也有超过一百篇的正面报道。”

“你们辛苦了。姜次长和公关部。”

“专务。”

敏京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

“还要继续谈公司的事,咖啡店人太多不太合适吧?”

“确实……是的。”

“去我家怎么样?”

家?两个人独处?她想起了昨晚在电梯里利燮的问话。

“……去吗?”

充满热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敏京没有回答,利燮笑了笑。

“别期待什么。”

你不是唯一会受到这种嘲笑的人。

“专务。”

敏京停下脚步,严肃地说。

“这种话让我觉得不舒服。”

“哦?为什么?”

利燮耸了耸肩。

“我的公寓很空。没什么好展示的。”

她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怎么,期待其他什么吗?”

“不是。”

利燮的嘴唇像是要发出“嘶”的声音。两人目光相遇,他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噗”地笑了出来。她的额头因为羞愧而发热。

敏京快步走起来。她决定在走到123栋楼前都不说话。利燮稍微落后了一点走着。因为巧妙的距离和角度,或者是偶然,或者是敏京的错觉,她总觉得走路时利燮的呼吸一直碰到她的耳边。

利燮所说的空荡荡的公寓,装饰得自由而精致,体现了他敏感的个性。没有多余的装饰,流畅的直线和曲线,完美的平衡感,家具和灯光与宽敞的空间相得益彰。

“坐那边吧。”

利燮让敏京坐在餐桌旁,然后走到厨房的浓缩咖啡机前,打开了开关。

“薄荷茶可以吗?”

“专务,我来做吧。”

敏京站起来,他漫不经心地只动动手指示意她坐下。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家的东西。”

“啊,是。”

敏京重新坐下,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打开了它。她之前也预料到利燮可能会担任时尚代表,自从被安排为他的助理后,她就一直在积极思考这个问题。她快速翻阅着之前整理过的文件和剪报。

“啪。”马克杯放在桌子上的声音让她抬起头。利燮一边放下散发着香气的薄荷茶,一边看着她的平板电脑。

“这是什么?”

“这是我之前准备的一些东西。还没有完全整理好。”

利燮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翻阅着平板电脑。

“TK时尚的销售下降是因为企业精神吗?”

“这只是头脑风暴中的……未经修饰的表达。对不起。”

“没关系。”

利燮递过杯子,说:

“那就用修饰过的表达解释一下吧。”

敏京喝了一口薄荷茶,抬起眼睛观察利燮的表情。他面无表情。

“TK集团过去30年来一直以质量管理为基础。这种努力特别是在电子部门,将质量提升到了世界顶级水平。结果,消费者对TK的印象是生产耐用且高质量的产品的制造商。时尚部门也是如此。直到11年前,我们一直保持着韩国最高质量的代表品牌。”

“然后呢?”

“但这与现在的时尚趋势不符。时尚的基础是耐用性和质量,但如果再加上追求经典设计的基调,以及集团带来的保守性和沉重感,TK时尚品牌容易被视为不追随潮流的乏味和过时的形象。十年后依然像新的一样的衣服是好的,但十年后依然是同一种感觉的品牌必然会被淘汰。这里有海外品牌的案例……”

他举起手打断了她,然后把桌子上的胡桃托盘拉过来。

“喝茶,吃这个。”

他用长长的手指撕开比尼尔包装的顶部,递给她一个玛德琳。

“在梨泰院有一家小甜点店,那里有一个被称为玛德琳大师的店主。我回娘家时买了一些,带回来几块。”

“我没事……”

“因为是晚上,吃一个吧。”

看着他这样说的眼睛和嘴唇,敏京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张开了嘴。她咬了一口玛德琳,才意识到情况。她竟然像一个脆弱的小女孩一样,从泰利燮专务手中接过他撕开包装的玛德琳。敏京用手掌擦了擦嘴唇。

“怎么,不好吃吗?应该不会啊。”

“不,不是。很好吃。”

敏京从他手中抢过剩下的一半玛德琳,塞进嘴里。利燮也咬了一口玛德琳,说:

“没想到晚上突然叫你出来,你会准备得这么充分。”

“啊……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坐在旁边的利燮转过头看着敏京。

“告诉我一件事。”

“……”

“我能成功担任时尚代表吗?”

“当然可以。”

利燮的嘴唇圆圆地合上了。敏京急忙补充道:

“嘶,不是的。”

看着他笑得越来越长的嘴唇,敏京说:

“我有了一些想法。整理好后会提交给您。”

“我期待着。”

利燮把手放在下巴上,用食指轻轻敲着光滑的嘴唇。

“那现在我们来谈谈昨晚的事吧。”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她想问,但敏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利燮的下文。

“我非常后悔。”

“啊,是……”

你一定是想把这件事抹去。我也是。我也后悔昨晚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她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出无用的想法,这时利燮的手碰到了她的下巴。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转向自己,目光相遇时,他满意地笑了。

“你呢?”

你……?利燮曾经这样称呼过她吗?敏京呆呆地看着他的脸。

可能是高级照明灯的效果,他的皮肤看起来像丝绸一样光滑,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利燮张开红润的嘴唇问道:

“你怎么样?”

“我也后悔了。”

她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回答,利燮更靠近了她。

这个男人怎么连毛孔都没有。是因为出身高贵的财阀继承人吗?

她在想这种荒谬的想法时,下巴被抬得更高了。她惊讶地想后退,但利燮更快。

“很好。”

他这样说着,吻上了她的嘴唇。

啊,这……

比起惊讶或理智的判断,轻浮的感觉更强烈。敏京无助地被感觉席卷,接受了他的吻。

这和昨晚的吻不同。他像是品尝着易碎的布丁一样,轻轻地吸吮着她的嘴唇。托着她下巴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她的嘴唇稍微张开,他便探了进来,像敲门一样移动着。嗯,敏京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

“很好。”

太好了。

他再次说,然后侧着头吻上了她的嘴唇。握着她脖子的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敏京微弱的理智命令她推开他,但他却更用力地把她拉近。她的身体被拉近,几乎要站起来,他却轻而易举地把她抱了起来。在此期间,他的嘴唇也只是短暂地分开,又重新贴上。

“昨晚啊。”

利燮用弯曲的食指拉下了她的高领毛衣。她的身体因为他用舌头舔着留下的伤痕而颤抖。

“不是应该那么粗暴的。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

利燮用鼻尖摩擦着她的脖子,用舌头舔着伤口道歉。她想说停下来,但从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混杂着呻吟,变得一团糟。

她试图避开他,身体向后倾斜,他用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敏京现在完全被困在他的怀里,挣扎着。

“等一下,等一下。”

她用湿润的嘴唇抗议,但她的声音被他吸进了嘴里。现在她的背已经完全靠在桌子上了。敏京抓住了他的衬衫。

“啊,嗯,专务。”

利燮咬紧了牙。

“要疯了。”

他低声说着,掀起了她的毛衣。啊,她发出的声音被他吞没,接着呻吟声也被吞没了。他的手伸进了毛衣里,毫不留情地抓住了她圆润的胸部。当突出的部分碰到他的手掌时,他的眼睛睁大了。他急切地把遮盖的布料推到一边。

“等一下,等一下。”

利燮摇着头,粗暴地说:

“不行,不行!”

敏京无力地抓着他的手腕。

“所以……不要说不行。”

他急切地低语着,用手掌抚摸着她的胸部。奇怪的感觉让敏京闭上了眼睛。

“啊,嗯。”

他的拇指在她坚硬的胸部上转动,震动传到了她的肚脐。她努力压抑着呻吟。

“呃……专务……”

“哈,妈的。”

利燮咬紧了牙。

“别这样叫我。”

“啊,啊。”

她应该停下来,应该让他停下来,但她的头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缓慢地运转着,血液却在快速流动。敏京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抬起腰部。

“别这样!”

他坚硬而温暖的身体紧紧贴在她的腹部。

“要把我逼疯了!”

他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变得粉红色,摩擦着她的脸颊。他的呼吸像热浪一样涌进她的耳朵。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敏京急促地呼吸着,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背。

利燮这才抬起头。他的脸颊像是涂了腮红一样粉红,嘴唇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红而干燥。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泰利燮曾经有过这么诚实的眼神吗?即使摘下了社会面具,他也不是赤裸的。总是戴着轻薄的面纱,只展现他想展现的部分,像个傲慢的人,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如此炽热,如此渴望。

“专务。”

从她嘴里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因为无法承受他炽热的目光而闭上了眼睛,背完全靠在了桌子上。

“再叫一次。”

他一边说着,一边完全掀起了她的毛衣。

“啊!这……”

他抓住了她试图保护毛衣的手。露出的胸部因为敏感而变得更加明显。敏京被抓住的双手悬在空中,脚尖无助地挣扎着。她像是呻吟般地叫着他的名字。

“专务,嗯。”

“如果你用这样的表情叫我……哈,会让我非常兴奋。”

他一边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一边低下了头。他的嘴唇在她的胸部上徘徊,最终开始吸吮着她柔软的皮肤。每当他的舌头舔过被刺激的部位,她就发出“啊,啊”的声音。从某个时刻起,他放开了她的手,但她无法推开他。

“这里,没人能看到,对吧?没关系,对吧?没人会看到,对吧?”

敏京没有回答,只是咬着自己握紧的拳头。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她最突出的部位时,她忍不住发出了呜咽声。

“啊,嗯。”

她的身体完全被抬到了桌子上,她用腿夹住他的身体,勉强支撑着自己,头在桌子上来回摩擦着。

“我想象过你这样……”

利燮红着脸说。

“很漂亮,比想象中更漂亮。”

他收回了那只让她痛苦的手,用嘴唇代替。用力吸吮的那一刻,她眼前一片白茫茫。像是有什么东西真的被吸走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重新填满了她的身体。

她因为无法承受的感觉而左右扭动着身体。他用力地抓着另一边的胸部,粗暴地揉搓着,但嘴唇没有离开。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停,停下来。”

敏京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颤抖着声音说:

“停下来。”

利燮抬起眼睛看着她。他伸出舌头,像舔冰淇淋一样移动着。她的眼睛因为热度而变得模糊,腹部收紧,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好几次张开嘴,只发出呻吟,然后用力拉着他的头发。她尽量平静地说:

“这样下去,真的……”

她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

利燮的嘴角微微颤抖。

“好吧……”

他叹了口气,抬起头。

“姜敏京,你不喜欢我吗?”

他完全直起身子,也把贴在她下半身的身体移开了。他把她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揉着她露出的胸部。他的脸上只剩下刚才那股狂热的余韵。

敏京抓住了他的手腕,但他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执着地刺激着她敏感的部位。她只能咬着嘴唇又放开,反复着。看着这样的她,利燮像是没有遗憾地松开了手。

敏京因为余韵而微微颤抖着,整理着半脱的胸衣。

“看起来那么坚强……”

敏京抬起头,利燮看着她整理内衣的颤抖的手,说:

“你原来对刺激这么敏感吗?”

虽然是嘲笑的语气,但问出这个问题的利燮却像是受伤的眼神。敏京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之前也不知道。”

他的眼睛里只有她,充满了不仅仅是欲望的期待。

“我对泰利燮专务敏感。”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低下了头。

认识泰利燮已经11年了,现在才有这样的自觉。她的脸因为羞愧而发热。

啊……

他像是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然后靠近了她。他把手臂伸进她的腋下,紧紧地抱住了她。敏京被他拉过去。看起来那么瘦弱,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她被他几乎抱起来,只能反射性地抱住他的脖子。

这时,利燮像是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轻轻地把她放了下来。

“很混乱。”

他没有松开抱住她的手,用嘴唇摩擦着她的耳垂说。敏京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背。然后突然停了下来。她只是安慰地抚摸着他的背,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因为欲望而变得坚硬。

“你对我敏感?姜敏京你?”

他再次问道,敏京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专务,你对欲望敏感吗?”

利燮抬起头,稍微拉开距离,坚定地说: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过。一次也没有。”

敏京眨了眨眼睛。

一次也没有……?

他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上画着圆圈。她不知道是该转过头,还是闭上眼睛。

“想做。”

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嘴唇。

“和你。”

他的嘴唇再次碰到了她的嘴唇,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但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像个认真学习的学生一样自己坦白,又自己下定决心,然后反而更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接着,他炽热的舌头探进了她的嘴唇里。他用手托着她后退的头,不让她动,然后更深入地探了进去。她因为呼吸困难而张大了嘴,头向后仰着。每当她急促地呼吸时,他的气味就充满了她的鼻腔。敏京像是要抓住他一样,抱住了他的肩膀。

他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唾液混合在一起,呼吸交织在一起。他深深地刺入,又用力地吸吮着,然后像是要把她完全吸干一样,当她稍微退缩,试图推开他时,他又像要扑过来一样靠近她。他虽然宣称只到亲吻为止,但下半身却像磁铁一样紧紧贴着她,把她压在下面。

“停下来。这样下去真的……”

敏京勉强说着,把手指插进了他的头发里。利燮像是咳嗽一样呼出一口气,身体颤抖着。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睁开清澈的眼睛,说:

“好吧,今天不做。我不想像野兽一样。我至少不想那样做。”

利燮后退了半步,像昨晚一样帮她整理着头发。

敏京认识的泰利燮通常是很亲切的。她认为这是因为他接受了严格的教育,内化了礼仪和举止。这样的他总是光滑、整洁、冷静。但现在这样面对面帮她梳头的他,却显得笨拙、温暖、过分地温柔。这让她心跳加速。

他的手指每一次梳过她的头发,她的眼皮就不由自主地闭上又睁开。闭上眼睛时,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他梳头时,如果遇到打结的地方,会小心地解开,然后把整齐的头发拨到耳后,像对待小孩一样,用嘴唇咬着发带,把她浓密的头发扎成一个。

“穿上这个。”

整理好头发后,利燮把脱下的法兰绒连帽夹克拿过来,给她穿上。

“没关系。”

她摆手拒绝,但他像是没听见一样拉上了拉链。他把帽子也戴在她头上,然后走出了门外。

夜风变得更冷了,但刚才还说因为冷不能把夹克脱给她的利燮,现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运动T恤。

“天冷了,回去吧。”

敏京看着他的T恤,说。

“再待一会儿。”

“夜里气温会更低的。”

“哦,凉快挺好。”

刚才还说要抓她的手,现在却不提了。虽然气温确实更低了,但冷风吹在身上,反而让身体上的热量散去,感觉呼吸更顺畅了。利燮放慢了步伐,和步伐较小的敏京并肩走着。几乎走到敏京的楼前,他停下来说:

“你是我的员工……”

敏京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像是问“所以呢?”。利燮因为困惑而用牙齿咬着嘴唇。

“所以你知道的,姜敏京是TK的宝贵人才。”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更困惑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敏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她觉得这个表情很熟悉。

在处理公司事务时,敏京面对突发情况时,从不显露出慌张,而是冷静地观察情况。然后,她会做出冷静而合理的判断,找出最佳的解决方案。

无论利燮说什么,姜敏京都能迅速而准确地处理这个尴尬而混乱的局面。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虽然公寓的灯光点亮了,但不足以让她看清敏京细微的表情变化。敏京只是用平静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也一样。专务,我理解你。”

“理解?”

利燮发出了无奈的笑声。

你理解什么?你也因为欲望而睡不着吗?你知道每天早上看到你的脸,对你说早安是什么感觉吗?我34年来从未因为欲望而动摇过,却像个下流的上司一样,对一起工作了11年的入职同事产生了欲望,我这个可怜的家伙,你理解吗?

“不可能的。”

利燮向敏京靠近了一步。

“你所谓的理解,就是我对你动手,你也觉得不错,仅此而已吧?”

“是。”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应该是这样。

“那为了更准确的理解,我再告诉你一些。我觉得自己有点疯了。所以我应该把你从我身边移开。或者,我想把你移开。我已经尽力了。但该死的,该死的!”

他像是踢地上的石头一样跺了跺脚,然后仰头看着天空。从他嘴里吐出了一道长长的气息。当他再次把目光固定在敏京身上时,他像平时一样笑了。像是开玩笑,像是嘲讽,但又充满魅力的笑容。

“好吧,我能做什么呢?聪明的姜敏京次长来决定吧。愚蠢而对欲望敏感的专务会遵循你的决定。”

“专务。”

利燮把她刚才摘下的帽子重新戴在她头上。把帽子深深地压在她头上,让她看不见前方,然后说:

“今天不说……今天啊,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觉得自己会变成野兽。”

利燮把她留在那里,转身离开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啊,晚安,明天见。明天早上我会自己去健身房,你8点20分到俱乐部门口来。”

敏京转过头,看到几步之外的利燮向她轻轻鞠了一躬。这是她熟悉的泰利燮专务的脸。敏京缩进了温暖而舒适的法兰绒夹克里。

“明天见。”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敏京习惯性地摘下帽子,站直了身子鞠了一躬。

回到家后,敏京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扑通一声坐在了床上。

该死。

有时候利燮说的脏话很适合这个情况。她没有任何准备和计划,就像依靠摇摇欲坠的小船一样,跳进了宽阔的河流里。直到昨晚,她还相信只要过了周末,就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今天反而被推到了更深的地方。

敏京靠在床头,膝盖蜷缩着。把脸半埋进利燮的法兰绒夹克里,感觉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一样温暖。她的鼻尖充满了他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森林般的香味。

闭上眼睛,她想起了他脸颊微红,非常认真地宣告的样子。

“不想像野兽一样。我至少不想那样做。”

到底什么样的拥抱是野兽的,什么样的拥抱是人的?

她想这样问他,但没有问出口。如果她问了,他可能会像个被忽视的少年一样生气。

“啊……泰利燮。为什么……这么复杂。”

敏京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把膝盖拉得更近。突然,她发出了“嘶”的声音。因为被刺激过的胸部碰到了布料。

“哇,真的……”

敏京用力拍打着床垫。虽然没有检查,但光是想象就让她的脸发热。昨晚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今天被他刻在了她的胸部上。他像火一样炽热。

“这里没人能看到,对吧?没关系,对吧?”

这句话像烧红的珠子一样,在她体内滚动着,像是在烧灼着她内心的某个地方。

“很漂亮,比想象中更漂亮。”

敏京因为涌上来的热量而感到眼睛发热,把眼睛紧紧地压在膝盖上。入职TK已经超过11年了。在这4000多个早晨里,她每天都认真地工作,从未分心,但现在她辛苦建立起来的城堡正在摇摇欲坠。

我和你不一样,TK的皇太子。

她想责怪和诅咒把她变成这样的利燮,但她做不到。

“你是我的员工……”

她想起了他在公寓楼前说的话。看到他那么痛苦,她几乎要说没关系了。

你看,专务。这样痛苦地自责是犯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