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燮的恋爱 第8章

泰利燮一边听着茶壶里水沸腾的声音,一边伸展着脖子。姜敏京从壶里倒出水,混合冷水调节到温热的温度,然后喝了下去。他又一次左右拉伸酸痛的脖子。

与李世雅不同,李世雅睡眠浅且挑剔,定期会经历一次失眠,而姜敏京只要背靠着任何地方都能安然入睡。但昨晚完全相反。喝完剩下的啤酒和兑好的烧酒后,李世雅摇摇晃晃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拖着被子回来了。

“我这几天一直睡不好。”

“为什么,分手了?”

“不是。突然间我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几岁了。接下来做什么。现在幸福吗?我过得好吗,能过得好吗,我的每一天为什么是这个样子。这样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试图回答它们,自我鼓励,然后头痛开始,头痛得厉害,是不是该去做健康检查……。想到这些,突然间一切都变得无聊了。”

“这样吧,以后再这样的时候,只问自己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明天中午吃什么?”

李世雅向后甩了甩头发,咯咯地笑了起来。

“敏京啊,我好喜欢你”

“都认识十五年了。”

“让我在你房间里睡吧。就今晚。”

“好。”

李世雅不论是否有人哄她入睡,随便蜷缩一下就睡着了。反之,姜敏京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猛地坐起来喝水,偶尔拍拍胸口。明明没有吞下鸡骨头,但每次呼吸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深处刮着。

姜敏京拉上运动服的拉链,把耳机塞进耳朵。音频应用的音量比平时大,里面快速流淌着中文对话。只要无脑地跑步,所有的思绪都会消失。

平时清晨的跑道几乎空无一人,假日清晨更是如此。运动进行得很顺利。就在姜敏京像往常一样跑着最后一个圈时,耳机里传来电话连接音,接着是“来自泰利燮专务的电话”的清晰的机器音。姜敏京停下跑步,接通了电话。这个时间打电话,可能是有紧急情况。

“喂,哈……,专务。”

  • 你在跑步吗?

应该先平复一下呼吸再接电话。姜敏京尽量闭紧嘴巴,不让呼吸声传过去。

“啊,是的……。哈。晨练……哈。”

耳机里传来泰利燮短促的笑声。

“有什么事吗?”

  • 姜次长,你的视野真是狭窄。

“什么?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资料有问题……,哈……。”

  • 不是工作上的事。

“那是……。什么……。”

  • 平时啊。

姜敏京用手背擦去从眼皮上流下的汗水。每一次深呼吸,含着冷湿气的空气都涌进嘴里。不知道是因为泰利燮的话,还是自然而然地开始环顾四周。开始慢跑时笼罩的清晨的淡蓝色晨雾早已消散。

太阳穿过高层公寓楼之间的缝隙,照射在高大的树木旁边。姜敏京抬起头,看到了稍远处的红色跑道上积聚的光影。

公寓旁边的园林里,春天已经悄然降临。那些先于叶子开花的小花树挂着肥皂泡般的花蕾,排列成一排。姜敏京的目光在花树上停留,突然停住了。在花树的尽头,有什么东西……。

姜敏京眯起未戴眼镜的眼睛。在春天的气息中,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高个子男人站在那里。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姜敏京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摇了摇头。

是错觉。高个子瘦削的身材,宽肩长腿,这样苗条的男人除了泰利燮还能有谁。都是因为李世雅,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 不跑了吗?

“因为在通话……。有什么急事吗?”

  • 没有急事。

不会吧。姜敏京的眼睛一会儿眯起,一会儿睁大。那个高个子男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风吹打着他的脸颊,穿过姜敏京湿漉漉的头发,环绕着他的脖子。鸡皮疙瘩涌起。虽然没在跑步,但呼吸却急促起来。耳机里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常…务。”

  • 怎么了。

泰利燮一边缓慢走来,一边回答。

  • 姜次长,你真勤奋。是专程来监督我晨练的?

“不是的。我住在这个公寓区。朋友家。没能提前告诉您,让您惊讶了……。”

  • 我听说了,刚才。公关部……。

“啊。是的。”

公司数据库中正式登记的地址是公州老家的地址和户籍上的居住地——位于首尔瑞草区的多户住宅楼,姑妈家的地址。大学时因为几乎是免费住在李世雅家,改户籍地址有些尴尬,而工作后因为其他原因有所顾虑。TK地标性的高价公寓,不想被人误会。

但上个月因为要陪同皇室成员,同意了对实际居住地、个人信用状况、家庭关系等私人信息的查询,所以这些信息确实由公关部管理。

“我不是有意隐瞒的。本来想告诉您的,但怕您会不方便,所以没说。”

  • 我为什么会因为你而感到不方便。

这句话更适合用“我为什么会因为你这种人感到不方便”这种傲慢的语气。姜敏京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泰利燮。泰利燮的头发和脖子都被汗水浸湿了。头发颜色变得更深,阳光洒在上面。

“今天在这里运动吗?”

泰利燮用食指轻敲自己耳朵里的耳机。通话结束后,音量调大的中文对话声吵闹地涌入。泰利燮轻笑了一声,说了些什么,但姜敏京没听见。他赶紧关掉了音频应用。

“天气很好。”

泰利燮轻轻挥了挥手。姜敏京这才发现自己低着头。抬起头时,泰利燮正静静地看着他。汗水浸湿的头发散落在泰利燮的额前,让他看起来有些陌生。泰利燮微微倾斜着头。

姜敏京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突然屏住。汗湿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熟悉的须后水香味和浓烈的体香。姜敏京屏住呼吸,抿紧干燥的嘴唇。

虽然无数次近距离对视,但一种无法解释的不适感逐渐涌上心头。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嘲笑一番,恶意地挖苦几句,但泰利燮的嘴唇却没有笑。

“该死。”

泰利燮低声咒骂,而不是笑。

“姜次长,还要跑吗?”

“是的。”

姜敏京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会面。他弯腰行礼。

“那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日,专务。”

姜敏京开始跑步。泰利燮似乎斜着身子用目光追随着他,但姜敏京没有确认。耳边的脉搏跳得太快,太重,耳边全是“咚咚咚咚”的声音。

他擦过挂着泡沫般花朵的小花树,擦过花蕾绽放的樱花树,进入了新芽冒出的枫树覆盖的区域。速度越来越快。姜敏京喘着粗气。

该死。

泰利燮低沉的声音,咬着咒骂的嘴唇,像黏在姜敏京身体的某个地方一样,无法摆脱。

还有…那个气息。


发送资料后收到的简短消息。

[晚上陪同参加会议。实务内容需要姜次长回答。]

完全是强词夺理。不是为了争取与外国客户的重要会议。只是为了维持人脉关系,与律师事务所代表的儿子见面,泰利燮没有理由准备实务回答并带上支持人员。除了不想让姜敏京休息的恶意外,别无他因。

[是的,明白了。专务。]

姜敏京发送了简洁的回复。他把手机翻过来放在桌上,肘部撑在桌上,双手交叉,额头靠在上面。鸡骨头是不是还卡着。胸口隐隐作痛。


“世雅,对不起。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专务召唤。让我陪同参加会议。”

姜敏京道歉后,坐在沙发上读书的李世雅眼睛亮了起来。

“专务?哦,泰利燮?”

“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是想让我周末也忙得要死。”

“知道了。坏专务。但你为什么回来?”

“不是公司,是家附近。M酒店。”

说完,姜敏京才意识到那是上次闹出风波的酒店。他走进房间,李世雅跟了进来。

“敏京。”

“别说奇怪的话。”

“我不说。今天我也很清醒。”

李世雅活泼地回答着,从购物袋里拿出夫人送的手提包礼盒。

“昨天光顾着看风衣了,都没好好看包。”

包的上部圆形地凹出握把形状,如果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就是这个,折叠成信封形状的部分也很普通,但颜色是橙色,看起来很显眼。

李世雅拿起包仔细看了看,说:

“啊,真漂亮。这款包有点难买。”

“世雅,你要用吗?”

“不,这是你的礼物。但为什么给你这个?”

“专务拜托的时候给的。说要照顾他挑剔的口味,给他准备吃的,还要给他喝中药……。啊,说让我带去参加会议。”

姜敏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是不是觉得我陪同专务有点掉价。”

李世雅睁大眼睛,看了看包,又看了看姜敏京。

“不知道。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但既然给了你就带上吧。今天带上就行了。外面开会,还要见其他人。带上这个包,涂点提亮粉和唇彩。我出差时买的香水也喷一点。”

李世雅哼着小曲,从化妆台里拿出一直塞在里面的化妆品。

“我公司赞助的化妆品给你的一抽屉。啊,围巾。之前我生日送你的围巾也在这儿?还放在盒子里,嗯?”

李世雅拿出一条窄长的丝绸印花围巾,放在包旁边展开。

“正好。完全搭配。”

仔细一看,蓝色和橙色混合的华丽复杂图案的围巾,之前无论怎么系都觉得别扭,但和包搭配起来看起来很合适。


123栋是53栋公寓中风水最佳的位置。。泰利燮专务的家自然在此。姜敏京在地下一层的停车场前等待。泰利燮说的时间前五分钟,但金代理还没到。

姜敏京迅速输入消息。

[金代理,专务的晚餐会议时间快到了。您在来的路上……。]

“司机已经下班了。”

旁边传来的声音让姜敏京猛地抬起头。他站在通往电梯的玻璃门前,却没看到泰利燮出来。他什么时候出来的?面对疑惑的姜敏京,泰利燮轻笑了一下。

“上车吧,姜次长。”

泰利燮礼貌地伸出手,指向后面停着的车。不是司机开的公司轿车,而是一辆大SUV。

“这是你第一次看到我的车吗?”

“是的。”

姜敏京急忙跟上走向驾驶座的泰利燮。

“专务。”

“怎么了?”

“您自己开车吗?”

“当然。”

“我……。”

泰利燮在开车门时看了姜敏京一眼。他用手掌轻轻抚摸车顶,说:

“这是我的爱车。”

“那个……。虽然我开车不是很熟练,但距离很近……。”

“下次再确认姜次长的驾驶技术。”

泰利燮朝副驾驶座点了点头。姜敏京犹豫了一下,他用讽刺的语气对姜敏京说:

“要我帮你开门吗?”

“不,不用了。”

姜敏京迅速走到副驾驶座前,打开了门。虽然想快点上车,但泰利燮的车是车身很高的SUV,穿着H型裙子很难爬上去。

更何况平时穿的平底鞋换成了细高跟鞋,更加不便。姜敏京急忙要上车时,失去了平衡。

“啊……。”

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泰利燮本能地向姜敏京伸出手。姜敏京没有抓住他的手,而是紧紧抓住了座椅靠背。

“对不起。我好像有点慌了。”

“什么?”

“第一次坐专务的私车…”

泰利燮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了一下,然后轻轻转动方向盘。

车里弥漫着新车的味道和香水的香味。离开地下停车场,驶上道路时,泰利燮把手伸向副驾驶座前的出风口。

“要调低一点吗?”

“什么?”

“暖气的温度。”

在红灯前停下时,泰利燮转头看向姜敏京。

“涂了腮红吗?”

他的食指几乎要碰到姜敏京的脸颊,然后又缩了回去。

“脸颊红红的。”

“啊,我化妆了。”

泰利燮只是点了点头。姜敏京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脸而感到焦虑。

很红吗?在家的时候看起来不这样。

“是我一起住的朋友帮我化的。太红了吗?要擦掉吗?”

姜敏京把手伸进包里翻找纸巾。

“不用了。快到了。”

虽然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但泰利燮这么说。姜敏京乖乖地把手从包里抽出来,注视着前方。

“今天啊,有上次那个酒店的安排,我是不是打扰了?”

“没有。”

姜敏京简短地回答,然后闭上了嘴。上次那样的活动一生只有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了。这样的回答没有说出来。那晚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想起。

“那周末你平时也化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虽然因为化眼妆而戴了隐形眼镜,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衣服不是一样的吗?姜敏京正要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时,车已经驶入了酒店的代客泊车区。

两名员工走过来,分别打开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的门,泰利燮做了个手势。站在副驾驶座旁的员工稍微退后,泰利燮走过来,伸出手。

嗯?姜敏京没能出声,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和手。他带着外界熟悉的温柔微笑,稍微弯下上身,用只有姜敏京能听到的小声说:

“要是摔倒了,那该多丢脸啊。”

“啊,是的。”

姜敏京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他轻轻拉着姜敏京。周围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姜敏京紧闭着嘴。

今天泰利燮的穿着特别华丽。浅棕色调的毛呢西装外套紧贴着肩膀,里面大胆搭配了深蓝色的衬衫,更加突出了他锐利的五官。

站在吸引人目光的男人旁边,姜敏京低着头快步走过大堂。在等电梯时,泰利燮说:

“顺便说一下,律所公子啊。”

“是的。”

“比你小,是个帅哥。虽然没见过真人,但他以帅气出名。”

M&P的闵代表是名人,所以知道他出现在媒体上的照片。如果是那个人的儿子,一定很帅。但那又怎么样?姜敏京用这样的表情抬头看他,泰利燮笑了笑。

“但别被诱惑了。”

“什么?”

“他有女朋友。最近拒绝了几个大户的相亲场合,公开表示有女朋友。高中学妹。说是来自贫穷地区的贫穷药剂师。这件事一度成了八卦。说实话,M&P的儿子,政治界或财阀家,只要他想,都能得到。但他还年轻,为什么这么早就被束缚了。”

泰利燮轻轻咂了咂舌。姜敏京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在电梯上升,楼层变化的过程中,姜敏京不禁想,这个像模特一样帅气的泰利燮会选择什么样的家庭。

预订的意大利餐厅比上次去的法国餐厅要随意得多。泰利燮一进门,经理就直接带他们到桌边。被称为帅哥的律师事务所代表的儿子和他父亲一起站了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

“很高兴见到您,泰利燮专务。我是闵志厚。”

“我是泰利燮。很荣幸见到您,代表。”

闵代表先和泰利燮握手。

“这位是上个月从美国加入我们事务所的李贤胜律师。我们对他有很高的期望,因为他有丰富的相关诉讼经验。”

泰利燮扬起一只眉毛,好像在问你知道他会来吗?然后看着姜敏京。他很快掩饰了不快的表情,灿烂地笑了。

“这是TK物产的姜敏京次长。我想介绍给你。虽然她现在负责我的陪同工作,但她是物产的核心人才。我处理不了的实务,姜次长都会处理。我从他那里得到了很多帮助。”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会面,李贤胜似乎并不惊讶,但姜敏京却有些慌张。她不想让泰利燮再次想起上次那丑陋的记忆。慌乱中错过了打招呼的节奏,泰利燮用指尖轻轻拍了拍姜敏京的背。

“姜敏京。”

是在叫我的名字吗?姜敏京看着泰利燮,他笑着说:

“……次长,打招呼吧。”

“是的,我是姜敏京。负责协助泰利燮专务。”

“既然是专务认可的人才,那就更要拜托你了,姜敏京次长。”

姜敏京握住民代表伸出的手,和他握手,和另外两人则以鞠躬代替握手。

相对轻松的菜单开始上菜。吃饭时,日常对话进行得很顺畅。主要是民代表在说话,泰利燮在回答。

民代表像世人评价的那样,是一个擅长转换话题,保持气氛轻松的谈话高手。他还让民志厚律师、李贤胜律师以及姜敏京都能自然地参与到对话中。

姜敏京在吃饭时,脑海中快速回顾着建筑公司重建相关诉讼、中国商标权相关诉讼,以及时尚品牌的出售、收购、未来的合作项目,但并没有需要姜敏京支持的具体实务问题。

正如预期的那样,民代表在甜点上桌前站了起来。

“现在大家喝一杯酒,年轻一代可以更轻松地聊天。今天很愉快。”

民代表再次和泰利燮及姜敏京握手,然后先离开了餐厅。

服务员过来依次为大家斟满酒杯,短暂的尴尬沉默随之而来。泰利燮拿起水杯慢慢喝着,然后整理了一下领带结。他直视李贤胜,开口叫道:

“李贤胜律师?”

“是的,专务。”

“你是闵志厚律师的法学院学长,对吧?”

李贤胜微微低头。

“是的,专务。上周因为太忙,没能好好打招呼。”

“哦,学长。你见过专务吗?”

对于志厚的问题,泰利燮回答说:

“两周前吧?我和姜次长在这家酒店的8楼偶然碰到过。不是打招呼的时机。”

泰利燮用眼角冷冷地扫过姜敏京,然后又看向李贤胜。志厚顺利地继续对话。

“是吗?其实贤胜学长和我同一个本科,但也从哥伦比亚法学院毕业了。”

听到志厚的话,泰利燮扬起眉毛,好像在说哦。

“哥伦比亚……。这么说来,我们也是校友。那你也参加校友会吗?”

“是的,哥伦比亚韩国校友会的实力我早有耳闻。虽然不是本科生,但如果邀请我,我会随时参加。”

“什么实力。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玩而已。下次校友会确定了,我会联系你的。”

泰利燮举起酒杯。

“那我们干杯吧。”

姜敏京不知不觉地轻叹了一口气。她希望这次干杯能缓解泰利燮和李贤胜之间流动的尴尬紧张感。四个酒杯轻轻碰撞。

“很高兴见到您。”

代替祝酒词的简短问候后,大家都准备品尝酒味。泰利燮伸出左手,抓住姜敏京的杯子。准确地说,是握住了姜敏京握杯的手背。吃惊的不只是姜敏京。

为什么?姜敏京没能问出口,只是睁大了眼睛。对面两个男人的惊讶目光也集中在交叠的手上。

泰利燮平静地说:

“不用喝。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想反驳说一杯没问题,但想到鸡尾酒的噩梦,姜敏京乖乖地放下了杯子。酒香味很好闻。姜敏京有些怨恨地看着泰利燮,他只是悠闲地喝着酒。

“这是代表带来的酒,平时很难看到的酒,一杯应该没问题吧?”

李贤胜温柔地对姜敏京说。然后向好奇的志厚解释道: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在物产有认识的妹妹。”

“啊,是的。表妹的好朋友。”

“对,没错。我们学校的统计学系。虽然学届和我一样,但敏京是高中提前毕业,所以比我小一岁。”

“我听说了很多。”

拒绝了财阀和政治界大人物的家庭,选择了爱情的民志厚像天使一样笑着,亲切地和姜敏京说话。姜敏京不自觉地笑了。

“是的,以后请多关照。”

“我才应该请你多关照。其实专务说要带实务人员来,我们这边也在考虑介绍哪位律师。看来是贤胜学长的缘分。真好,真的。”

“什么缘分。”

泰利燮打断了对话,冷冷地说。虽然没有出声,但如果在前面加上“啧”这个音节,也完全不会感到违和。姜敏京睁大了眼睛。这样的冷笑是TK的长孙泰利燮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展现的。

“是合同,对吧?闵志厚律师。”

“是的,没错。我会珍惜通过合同建立的缘分,泰利燮专务。”

幸运的是,志厚没有表现出惊讶,而是顺利地笑着回答。然后为泰利燮空了的杯子重新斟满酒。他站起来斟酒的恭敬姿态被泰利燮冷冷地看着。姜敏京的嘴唇干涩。

泰利燮专务丢掉的社会面具到底在哪里滚动?如果能找到它,哪怕是扫地也要找到。姜敏京焦急地看着他,泰利燮喝了一半的酒后,毫无笑意地问:

“不过啊,我很好奇。你和李贤胜律师同届,为什么叫他哥哥?”

这是对姜敏京的私人问题。姜敏京几乎要咬牙切齿了。该死的哥哥称呼。还没来得及阻止,李贤胜代替姜敏京回答了。

“我的表妹是早出生,所以我们年级一样。她当然叫我哥哥。敏京先通过表妹的社团朋友认识我,所以就这样了。”

泰利燮挺直腰板,注视着李贤胜。

“敏京?”

他用油腻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

“不是敏京,是姜敏京次长。”

泰利燮用冷酷的语气责备李贤胜。

“哥哥妹妹关系很好,但现在是和客户一起的会议,对吧?李贤胜律师。”

“对不起,专务。”

李贤胜的脸红了,向泰利燮道歉。在泰利燮彻底展现出糟糕的性格和僵硬的律师们之间,姜敏京勉强笑了笑。

“我和李律师不是亲密的关系,但因为叫了十五年的称呼……。以后我会注意的,专务。”

希望就这样过去,但一旦偏离了轨道,泰利燮就不会停下来。

“好吧。如果不是亲密的关系,那是什么关系?”

这是用温柔的语气掩饰的嘲弄。姜敏京思考后说:

“朋友的表哥。”

泰利燮歪着头轻笑了一下。

“十五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敏京惊讶得嘴唇张开又合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泰利燮似乎对这个虚伪的笑容感到不屑,但她再次笑了笑。

必须打破一下气氛。公司里偶尔用到的方法要用吗?

姜敏京在桌子下面摸索手机。泰利燮的手机响起了“嗡嗡”的声音。他看到来电者,嘴角上扬。

求求你,专务。

姜敏京的无声祈求似乎被他感受到了,泰利燮点了点头,然后请求谅解。

“我去接个电话。”

泰利燮站起来,走出餐厅。姜敏京看到他的背影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专务今天似乎有点累。我把他的日程安排得太紧了。如果让您感到不便,我很抱歉。”

“没关系,完全没有。比想象中更轻松地对待我们,我很高兴。”

志厚爽快地回答。姜敏京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李贤胜问:

“不舒服吗?”

“不。失陪一下。”

姜敏京也请求谅解,走出了餐厅。吃的海鲷鱼似乎在体内活过来一样,感觉胸口堵得慌。她想去洗手间用水漱口,但刚进门口就看到泰利燮靠在墙上。

他看到姜敏京后,晃了晃手机。姜敏京深吸了一口气,向泰利燮走过去。不知为何,心跳加速。似乎是消化不良。

“专务,今天看起来状态不好。上周工作也很多,今天的午餐安排也辛苦,您今天就到此为止……。”

姜敏京把视线对准泰利燮的领带中间说话,突然抬起头。泰利燮的手指擦过姜敏京冒汗的额头。

“看起来是你状态不好。”

“不是的。”

“那是心情不好吗?”

泰利燮歪着头。

“怎么了,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来见哥哥,结果我破坏了气氛?”

姜敏京皱着眉头看着泰利燮。他的眉宇间也带着冷意。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膨胀得发疼。姜敏京低下头,他勉强压抑着怒气说:

“就问一个问题。”

“什么?”

“姜敏京!”

这是对避开视线的姜敏京的警告。

“抬起头。看着我。”

姜敏京这才抬起头。看着他的深灰色眼睛里凝聚着愤怒、烦躁和即将爆发的焦虑。感觉呼吸都快要窒息了。他颤抖着薄薄的红唇说:

“你那天和李贤胜睡了吗?”

什么?姜敏京张开嘴又闭上。

“十五年的朋友表哥,表妹的朋友。开玩笑吗?但在这样的场合,他还用那种眼神看着你?不是变态吗?”

泰利燮的恶劣语气她已经很熟悉,但这次她无法像往常一样轻松应对。姜敏京的脸颊发烫。

“想知道问这个问题的理由。”

“不明白?”

“是的,我不明白。”

泰利燮的嘴唇扭曲了。

“如果是那种关系,就不应该在业务上联系。”

姜敏京直视泰利燮。无法定义的情感在她体内燃烧,喉咙发热。

“没什么值得您操心的。如果您介意的话,我会正式向M&P提出业务排除请求。”

姜敏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用力洗手。照镜子时,激动的情绪还没有平息,眼睛仍然有些红。她用冷却的手背交替按压发热的脸颊。

问你睡了吗?泰利燮那即将爆炸的眼睛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一刻,她感觉像是被热水浇过一样,胸口和脖子上涌起湿热的感觉。姜敏京突然觉得自己快要瘫倒,紧紧抓住洗手台支撑自己。

离开意大利餐厅时,姜敏京感觉自己像是喝醉了一样。头痛得厉害。

幸运的是,泰利燮在洗手间和姜敏京碰面后,重新戴上了社会面具。他笑着向志厚推荐酒,也为志厚和贤胜的杯子斟满酒。称赞民代表对酒的品味,偶尔开一些玩笑。三个人喝完了三瓶酒,泰利燮喝得最多。

原本以为会一团糟的会议,最终还是有模有样地进行着,站起来时,泰利燮看起来已经和两人成了不错的朋友。

在酒店正门前等待去洗手间的泰利燮时,姜敏京除了觉得会议结束得还算顺利外,不想再多想什么,刻意保持着轻松的微笑,继续着无关紧要的对话。

“敏京,和我一起走吧?我要打车。”

李贤胜小声问姜敏京。姜敏京摇了摇头。

“我得送专务回去。”

“工作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看起来身体也不好……。”

李贤胜的话还没说完,志厚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后深深鞠躬打招呼。

“专务。”

因为声音有些大,李贤胜猛地转头看向那个方向。

“专务,今天抽出宝贵的时间再次感谢您。”

“哪里的话。应该是我感谢你们。喝了这么好的酒,感觉很好。”

走过来的泰利燮回答着,轻轻拍了拍志厚的背。

“那我们先走了。司机在等我们。”

志厚指着等待的车说。李贤胜在惊讶中鞠躬,然后和志厚一起上了车。

姜敏京随后上了泰利燮的车,握住方向盘。她担心自己能不能开好车,仔细检查着车的结构。这时,泰利燮不是坐到服务员打开的后面座位,而是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走了进来。

“专务?”

“拜托了。”

“是的,虽然是您珍惜的车,我会小心开的。”

他系上安全带时,发出“噗”的声音。

“姜次长总是那么干脆,肯定会严格遵守交通规则。那就足够了。”

泰利燮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停在地下三层D区。”

说完这句话,泰利燮就不再说话了。他闭着眼睛,把头斜向窗户那边,看不到他的脸。似乎睡着了。

姜敏京小心翼翼地开始移动车子。进入道路后,她瞥了一眼泰利燮,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每次呼吸,泰利燮喜欢的香水味和淡淡的薄荷味都飘了进来。泰利燮似乎在离开酒店前漱了口,对清洁很敏感。

姜敏京用力握住方向盘,视线始终向前。她决定在到达公寓前不再看泰利燮,只专注于开车。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123栋的地下三层和地下第一、二层不同,几乎空了一半。特别是离入口较远的D区,几乎都是盖着盖子的跑车或不常用的豪车,间隔开来稀疏地停放着。因此,姜敏京很容易就把车停好,关掉了引擎。虽然有小小的提示音,但泰利燮没有动。

“到了,专务。”

她以为他睡着了,伸长脖子去看,这时泰利燮才抬起上身。

“原来没睡啊。我以为您睡着了。”

“怎么会。”

“什么?”

泰利燮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慢慢地说:

“心脏,感觉被压紧了。”

“啊,安全到达了。”

姜敏京灿烂地笑了。从早晨的运动开始,遇到泰利燮后似乎一直有些不对劲的一天,最后总算能圆满结束。

现在回家洗个热水澡,和世雅一起看Netflix电影,然后睡个好觉,这样的话,这一天应该会成为一个相对平凡而幸福的一天。

“专务,那我……。”

泰利燮没有下车,而是抬起一只手捂住脸,用指尖用力揉着眉心。

“您一定很累了。快回去……。”

“姜敏京。”

泰利燮捂着脸叫她。因为疲惫或酒精,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更粗糙。

“是的。”

“我们是同期入职的吧?而且你比我小一岁,但同届?”

姜敏京在思考泰利燮话中的含义后回答:

“……是的,没错。”

“还算不错。”

泰利燮把手从额头上移开,看着姜敏京。

“我一整天都在想’这混蛋至少别是个人渣’。心情糟透了。”

泰利燮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姜敏京不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看,他的嘴唇像是要笑又合上了。

“但啊。”

泰利燮用食指轻敲自己的太阳穴。

“就是放不下。根本无法摆脱。”

他的眼睛盯着姜敏京,长长的手指粗鲁地揉着自己的嘴唇。

该死。

他从紧闭的牙缝中吐出咒骂。愤怒、烦躁、焦虑和兴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这些情绪,姜敏京清楚地读懂了。

“……什么,意思?”

她想保持冷静,但说话的声音却有些颤抖。泰利燮的回答毫不犹豫,简短有力。

“姜敏京,你啊。我就是放不下你。”

因为头痛,反应有些迟钝。姜敏京轻轻地呼出气。两人的视线在短距离内交织在一起。封闭的车内空气似乎突然膨胀,压迫着胸口。就在姜敏京“哈”地张开嘴呼气的那一刻。

“我们,试着亲吻一下吧。”

泰利燮像个正在经历青春期的中学生一样说着,身体靠了过来。在她回答之前,他的大手轻轻抚过姜敏京的脸颊。温柔而小心的手势,但无法掩饰欲望。一遍,两遍。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瓶一样抚摸着,然后大拇指按压着丰满的下唇,轻轻地来回摩擦。

嗯,姜敏京不自觉地发出声音,嘴唇张开了。大拇指更深入地划过内唇。

“想拒绝吗?”

泰利燮把大拇指移开,用一只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颊问。姜敏京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在颤抖。身体内部某个深处的震动逐渐扩大,席卷全身。

姜敏京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用力握住,却没有把手移开。她抚摸着他的手背,然后摸到他的手腕,轻轻地抚摸着手腕内侧的柔软肌肤。

泰利燮的身体更贴近姜敏京。虽然像个孩子一样,但又像个想要谨慎行事的大人,泰利燮还在等待她的回答。看着他那充满丰富情感的美丽眼睛,姜敏京把手指插入她曾经想埋进去的头发中。

“啊…”

泰利燮像是要扑过来一样,嘴唇碰撞过来。他咬着下唇,上唇,然后是舌头,拼命地吸吮和吞噬。睁开眼睛也看不见前方。

姜敏京转过身,他的手臂从座位和背之间伸过来,支撑着摇晃的身体。另一只手解开了缠在脖子上的丝绸围巾的结。

他再次把嘴唇贴了过来。每一次咬、舔、吸吮,体内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太热了,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掉。无法忍受,她伸长脖子,把脸向后仰,他像是等待已久一样,咬住了她的脖子。

“啊。”

从脖子到耳后,再到头顶,像是被刺中了一样,姜敏京身体颤抖。

“怎么,皮肤这么……。”

泰利燮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因为兴奋而变得沙哑,热烈地刺入她的皮肤。姜敏京在座位上握紧拳头。

因为兴奋而急促的手拉开外套,掀起衬衫的下摆。姜敏京在抵挡着他的手时,勉强说:

“够了…”

泰利燮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一动不动。

“说好只是接吻…”

她抚摸着在她下巴上摩擦的头发。泰利燮呼出一口气,用鼻尖摩擦着她的脖子。

“停下来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那已经变得薄弱的理智也在摇摆不定,身体因为被点燃的热量而颤抖。泰利燮的手掌在她的侧腰上慢慢地摩擦。

她握紧了手指,插在他头发上的手指用力握紧。深呼吸着,胸膛起伏着,泰利燮把嘴唇埋在她的脖子上说:

“想碰你…太想了。”

啊,真的。这样的泰利燮。敏京任由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

“这里不做。别担心。”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指尖还在腰带上徘徊。姜敏京从衣服里找到他的手,握住它。

“专务。”

头发凌乱的泰利燮抬起头。看到他的样子,姜敏京突然意识到情况,像是被刺中了一样。她低下头。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实在难以置信。

现在,该怎么看待泰利燮。

姜敏京紧握着拳头,只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膝盖,紧闭着嘴唇。泰利燮似乎也有同样的心情,他看了姜敏京一会儿,然后突然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砰。关门的声音传来,姜敏京捂住额头。

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还搞这种幼稚的把戏。

虽然对方已经走了,但她仍然感到一阵阵的灼热,更加羞耻。衣服和头发都乱了,但她动弹不得。姜敏京深呼吸着,闭上了眼睛。

等泰利燮回到家后,她会慢慢地整理好一切。然后回家。明天是星期天。只要一天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样想,她感觉好了一些。她勉强抬起头,看向前方。预想着泰利燮走向电梯入口的背影……。

就在那时,门发出“咔嚓”一声开了。

“啊……。”

泰利燮把手撑在开着的门上,弯下上身看着姜敏京。另一只手伸进车内,轻轻地梳理着姜敏京的头发,然后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她拉出来。姜敏京想要隐藏自己的样子,蜷缩着身体。

“我在这里待一会儿。您先走吧。”

“为什么?”

“……因为一团糟。”

泰利燮加大了握住她手腕的力度。

“先出来。”

他轻轻地把姜敏京拉出来站好,然后整理着她凌乱的头发。姜敏京急忙整理着乱了的衬衫。

她想就此告别,但泰利燮拿下她松散的围巾,重新围在她的脖子上。他想要打结时,皱了皱眉。

他的指尖像是确认什么一样,碰到了她的脖子。姜敏京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办?好像擦破皮了。”

他咬过、舔过、吸吮过的部位,他用手抚摸着说。

“没那么严重……。”

泰利燮摇了摇头,把围巾绕了一圈,重新系好。围在脖子下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有些尴尬地说:

“对,对不起……。”

泰利燮像个孩子一样道歉,然后小声笑了。带着羞愧和苦涩的笑。

“一团糟吧?”

他看着睁大眼睛的姜敏京,再次笑了,然后拉着她的手。把掉在车里的姜敏京的包挂在她肩上,直接走向电梯入口。用卡钥匙打开门,上了电梯,按下4层和1层的按钮,然后看着姜敏京。泰利燮的眼睛眯了起来。

“以为自己只是个混蛋和流氓,没想到我完全是个混蛋。”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嘴唇,一团糟。”

姜敏京用握紧的拳头摸了摸嘴唇。感到一阵刺痛,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泰利燮从牙缝中吸了口气。

“疯了。还想再来。”

泰利燮咬紧自己的嘴唇。

随着“叮”的一声,1层的门开了。泰利燮拉着姜敏京的手问:

“……走吗?”

姜敏京在短暂地看了他之后回答:

“是的,周一见。”

他的嘴唇歪歪地翘起。

“好的,姜次长。”

泰利燮把包塞进姜敏京的手里。姜敏京在电梯前深深鞠躬。他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门关上后,姜敏京转过身。


姜敏京一回到家,就洗了个热水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她自责嘴唇一团糟,但虽然有些肿胀,只要擦破的部分愈合,外面看不出来。

问题是脖子。姜敏京从抽屉里拿出药膏,挤出一条,涂在红肿的地方。想到泰利燮舔着她的脖子发出呻吟的那一刻,她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走吗?”

泰利燮问她的声音似乎还清晰地在耳边回响。他问着,握着姜敏京的手不放。眼睛里还带着未消退的热量,带着与原始欲望不相称的少年般的羞涩,盯着姜敏京的嘴唇。

走吗……?

是去我家,还是去你家……。

无论省略的词是什么,他想要的都很明确。无论姜敏京回答是或不是,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按下电梯的关门按钮。不是说要上去吗?这样强迫着。

这就是泰利燮对待人的方式。他有种让人觉得恶心的狡猾,像冷酷的蛇一样的地方,如果可爱一点看待的话,像是披着柔软光滑的毛皮,狡猾的狐狸。

如果姜敏京小五岁,她可能就不会放开他的手了。无法抗拒冲动,跟着他上楼……,然后在混乱中手足无措。

姜敏京用手扇着脖子上的药膏,嘲笑自己。

因为年纪大了,只亲吻到这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真是可笑,她用拳头敲着自己的额头。

疯了,疯了。亲吻。和泰利燮亲吻……。

不是用拳头,而是用化妆台把额头撞得更狠也不过分,但她在敲打额头的同时,还是回想起了泰利燮那旋转的眼睛、扑过来的嘴唇、被吞噬的亲吻的感觉。

嘴唇破了,脖子上留下了吻痕,但她还是渴望更多,更多,渴望自己……。那样的瞬间生动地重现。

姜敏京用手掌捂住脸。脸像发酵的面团一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