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偶尔撞击餐具的声音回荡着。然而，这却是一个几乎没有声响的肃穆用餐时间。星期日傍晚，在松柏斋如主日礼拜般举行的家庭团聚晚餐上，会长的身体状况却不太好。
眼疾手快的俊燮低声耳语道。
“他会问你关于时尚的事。先给他画个蓝图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支持你。”
“您真厉害。”
利燮冷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毫无热情地拿起勺子。
脑海中满是星期六晚上的思绪，乱成一团。整夜未眠，头脑如蒙上雾气般迷茫，愤怒与理解、烦躁与接受、焦虑与放弃交替上演。天一亮，就把那床恨不得扔出去的被子送去清洗了。
之后，在姜敏京预订的健身房里挥汗如雨，又享受了水疗，随后如计划般以市场调研为名，逛遍了百货公司的服装卖场。每看到一件女装，就忍不住想象若穿在敏京身上会如何，陷入这样的幻想中。
本该只是想象她穿着衣服的样子，可堕落的灵魂却非得将那些衣服一件件脱下，才能结束幻想。丰满圆润的胸部、没有一丝赘肉的纤细腰肢、可爱地嵌在一起的肚脐、肌肉线条优美的大腿、修长的小腿和纤细而结实的脚踝。还有，嗯……那里。
这样的幻想让大白天的他在百货公司卖场里热血沸腾。
变态。这真是，严重的变态。
利燮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利燮啊。”
利燮没有听到那低声的呼唤。
“利燮啊？”
直到母亲第二次呼唤，他才抬起头来。手中依然竖握着筷子。
“没胃口吗？哪里不舒服？”
“啊……没有。”
“你在想什么呢……一点也没吃。公司有什么事吗？”
母亲的目光担忧地扫过利燮，又转向坐在他旁边的俊燮。难道是你欺负我儿子？虽不是这样的怀疑，但也不是充满善意的眼神。毕竟，俊燮是利燮的竞争对手，而且是激烈斗争中的胜利者。
“泰利燮 代表，您哪里不舒服吗？”
俊燮侧过头问道。
“看起来好像还发烧了。”
俊燮像是打算摸摸额头似的打量着利燮。
“是啊，确实。你脸色苍白，嘴唇也干枯。你好像发烧了，利燮啊。”
母亲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与慈爱。
“没发烧。”
利燮一反常态地冷漠回答。确实有热度，但并非母亲所想的那种热度。
“我可是每天都按时吃那种据说能增强免疫力、提升体力的神奇中药。感冒？如果我得了感冒，马上就把那药扔了。”
“是啊，本来姜部长就说要新订一批药材。这次好不容易弄到上好的药材，我特意用心熬制了。如果觉得累，就吃三次吧。听说你最近都是吃两次。我真是太感激姜部长了。工作那么忙，还细心地照料你的药，一定要替我向他道谢。”
“好的，好的。”
利燮一边应着，一边露出浅浅的笑容，母亲见状似乎也放下心来，跟着笑了起来。俊燮收回了原本略带疑惑的目光。静静流淌的对话，随着去过洗手间的会长重新回到餐桌而戛然而止。会长皱着眉头，脸上显露出不悦的神情，猛地提高了嗓门叫住了俊燮。
“泰俊燮部长。”
“在，会长。”
“还不打算结婚吗？”
“总得结的。”
会长的目光随即转向了利燮的母亲善爱，意思是俊燮没有父母，婚事自然该由善爱来操持。
“善爱啊，俊燮的婚事要准备的东西多不多？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父亲，不用，我自己完全可以处理好。”
善爱连忙低头应答，语气中满是紧张。低垂着目光的善爱，心中似乎还是希望家族的长子利燮能先成婚。
“会长。”
俊燮直视着会长，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结婚的事，我想等夏天过了，冬天的时候再办，或者明年年初也可以。”
“为什么？”
“她还小，不急着结婚。”
“那孩子都二十九了，不算小了，况且你自己都多大年纪了，还说什么小不小的？”
俊燮露出一抹令人舒心的微笑。
“可在我眼里，她还是像个孩子。”
哇，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看来不仅仅是利燮有这种想法，围坐在餐桌旁的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甚至还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公司的事都处理不好，什么都不懂，我也不想教。”
俊燮的目光转向了利燮的母亲。
“夫人，不，应该是舅妈，您那么优秀，她恐怕会让您很失望。”
会长“啧”了一声，咂了咂嘴。
“所以，你是怕我，才不把人带来？还是因为我反对你们交往，她心里有怨，不愿意结婚？”
“怎么会呢。不是的，会长。只是顺序上……”
俊燮与善爱对视了一眼，恭敬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依我看，无论如何还是泰利燮代表的婚事先行更为自然。给您添麻烦了，舅妈，实在抱歉。”
“啊，不，不用说抱歉。”
善爱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这个家族的长孙不是泰利燮代表吗？先办好他的婚事，我可以慢慢来。”
“谢谢你这么说……”
善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尾音模糊不清。
“什么时候办都行，好吧，你先办也可以。我会尽全力好好操办泰俊燮本部长的婚事。”
“谢谢。”
俊燮回答后，目光落在了脸色阴沉的利燮身上。他微微挑眉，似乎在问“怎么了？”，但利燮却冷淡地扭过了头。
将婚姻这一重大话题随手一扔，俊燮悠然地离开了晚餐席位。明摆着的伎俩。他假装去洗手间，起身走到庭院里消磨时间，若会长没有特别召见，便打算以约会为由离开松柏斋。
什么？像个小孩子？好吧，和你那像宝贝一样的女友打算干些什么？
这家伙真是阴险至极。只有在拖延婚事时才把她当孩子。
把所有负担都推给我，自己倒想轻松自在？
利燮满心戒备，倚靠在洗手间走廊上等着俊燮。不久，门开了，从洗手间出来的俊燮看到利燮，微微点了下头，抬手示意他进去，随即擦肩而过。
“泰俊燮本部长。”
“在，泰利燮代表。”
虽然回答中似乎带着几分嘲讽，但利燮没有余裕去计较这些。
“让会长满意的完美婚事推给我来办，本部长却打算和那像孩子一样的女友甜甜蜜蜜地约会个够，明年左右再轻松地结婚？”
“那有问题吗？”
“因为你，我匆匆结婚的妻子被塞进这个家里受苦，而本部长的‘宝贝’却打算往后拖，是这个打算吧？”
“倒也不是……”
俊燮微微侧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结婚我先来也行啊？反正我也没打算让延宇京在这里受苦。你也知道，我做不好。”
“谁做得好？”
“外姨妈。”
“她是乐意才做得好吗？”
“行了，你不是来吵架的吧？去洗手间吧。”
听到“去”这个字，利燮的目光自然地扫向俊燮的前襟。从昨天开始一直困扰他的那个“尺寸问题”再次压迫着他的脑海。
那家伙估计也不简单吧。
利燮一边用眼神打量着俊燮的东西，一边回溯着某段记忆。
平时，利燮极度厌恶赤身裸体地与人共用浴池水。太不卫生了。与衣衫不整的人面对面坐着流汗的蒸气房，他也无法忍受。因此，无论是打高尔夫还是健身，运动后不得已要洗澡时，他总是尽量选择最远的隔间独自洗，或者尽可能使用单人浴室。
然而，大概是两年前吧。在使用者极少的凌晨时分，他在酒店桑拿房里偶遇了俊燮。 显然那时他本能地扫描了那个家伙的那里。
那家伙，和我差不多嘛。
他记得自己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为什么那家伙看起来这么幸福？为什么没被甩？这是个无法解开的疑问。
“你在看什么呢？”
利燮目光凝视于中央，陷入杂念之中，俊燮朝他皱起了眉头。既然事已至此，虽然无法直截了当地比试大小，但至少得坦率地问一问。
“你，尺寸大了不觉得不方便吗？”
噗，俊燮嘴里爆发出一声荒唐的笑声。
“要我给你推荐点什么？内裤？避孕套？”
利燮无法回答，支支吾吾地犹豫着，俊燮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表现出一副好心的模样。
“国内的尺寸确实挺不舒服的。要我告诉你品牌吗？我囤了不少，用不完的话拿几个去吧。”
这么一想，利燮也的确一直只买特定的海外品牌内裤。
避孕套是不是也该这样呢？昨天用的避孕套是不是尺寸太小了？那大家不都是这样忍着不适和疼痛用的吗？
哎呀，见鬼。
利燮苦涩地咂了咂嘴，俊燮问道。
“不过，泰利燮 你需要避孕套吗？”
虽不是嘲讽，却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
“怎么，我连恋爱都不能谈吗。”
“哦。”
俊燮嘴唇抿成圆形，眉毛挑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
“嗯。”
利燮吞吞吐吐，最终抱着豁出去的心态问道，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而稳重。
“听说尺寸大的话，女孩子会喜欢，对吧。”
俊燮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皱着眉头却像是强忍着笑意。
“怎么，有人嫌大不喜欢吗？”
这家伙是不是因为察言观色太多，洞察力变得异常敏锐。
“不是，你在说什么胡话，说点靠谱的。”
利燮甚至嗤笑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打着哈哈。
“大了就一定好吗？得会用才好啊，不会用的话，岂不是让人难受？”
利燮为了打哈哈，目光望向远处走廊尽头的虚空，随后转头看向俊燮。俊燮轻轻耸了耸肩，率先迈步走去。
利燮跟在后面，问道。
“又要溜走吗？”
“嗯。”
俊燮停下脚步，反问道。
“你也一起溜吧。待下去也只是因为穿着被骂而已。”
“啊……”
利燮叹了口气，追上了俊燮的步伐。反正早报简报时免不了挨批，何必提前自找不痛快。说得有道理。
两人并肩走出松柏斋，草草打了个招呼，各自登上停在车库里的车。刚发动引擎，俊燮便从外面轻轻敲了敲车窗。
“干嘛。”
俊燮没回答，伸出手臂从敞开的车窗里丢了什么东西进来。咚咚，发出声响掉落的是两个扁平的正方形包装。
“什、什么啊？”
“车里放着的。”
谢谢你，兄弟。本该开玩笑似地说出这句话，却错过了时机。利燮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
“好好干。”
“疯子，你自己才好好干吧。”
俊燮轻笑一声，用手掌拍了一下车顶，然后转过身去。利燮小心翼翼地捡起恰好落在腹部和胯部之间掉落的避孕套。
干嘛不好好递过来，非要掉在地上。
利燮虽然满腹牢骚，却还是珍重地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敏京在玄关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
这是一个宁静的周日傍晚。身体的酸痛到了下午有所好转，做了些轻微运动和桑拿后，感觉比平时更加清爽和舒畅，令人满意。
她正听着节奏明快的K-pop音乐，整理着周一要在松柏斋汇报的材料。听到门铃声，她走出去一看，世雅正打开玄关门，接过一个体积庞大的东西。
“这是什么？”
“嘿，敏京，你送被子去清洗了吗？”
“被子？”
被……子？
敏京连鞋都没穿就走到玄关，接过清洗好的被子。
哇，泰利燮……！疯了！
敏京皱起眉头，世雅则睁大眼睛打量着她。敏京勉强挤出笑容说道：
“啊，对，我送被子去洗了。”
好不容易调整好表情，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拖到玄关上。这时，门铃再次响起。果然又是找姜敏京的人。推开玄关门进来的是一架衣架，上面挂满了衣服。
百货公司的工作人员露出亲切的微笑，还贴心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放到房间的某个地方。
“不，不用了。”
一眼看去就知道是TK品牌的女装。不管是什么情况，追问这些衣服为何会被送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是什么啊？”
“这是我们品牌的衣服，我想看看。公司送来的。”
“哦哦，原来如此。”
世雅用手翻看着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然后挑出一件。
“这个不对吧？这是C品牌的。”
C品牌可是国内顶尖品牌，TK时尚的最大竞争对手。敏京也曾在照片上见过这款设计。长裙、泡泡袖、还有带褶边的衬衫。虽然紧跟潮流，但仍保留了独特的标志性风格，显得端庄大方，裙子上的纽扣和腰带等细节设计中和了褶边带来的女性化气息。
“啊，那个也是拿来做比较的。”
“嗯，这件设计挺不错的。”
尽管敏京推辞，世雅还是帮忙把衣架搬进了房间。只是不让她碰被子，敏京自己亲手把被子拖进了房间。
敏京站在房间中央，呆呆地来回看着挂满衣服的衣架和雪白的被子。
‘被子有那么好吗？’
‘聪明的姜敏京难道不知道，我是个混账家伙。’
利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曾无情地侵入她的身体，行为恶劣，此刻回想起那一幕，下腹涌起一股热流，脸颊也变得滚烫。
‘敏京啊。’
“得把被子拿走啊。”
“请洗干净后再给我。”
这话本是因怒气而脱口而出，却没想到会被这样还回来。这衣服又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敏京觉得自己仿佛生平第一次遇到了一个无法解开的巨大难题。这算什么，公式套不进去，几何辅助线也画不了。她只想闭紧双眼，一屁股坐下去。
敏京无奈地将这个解不开的难题暂时推到一边，走向了客厅。打开电视挑选电影时，世雅将微波炉加热的袋装爆米花倒进一个宽大的木碗里端了过来。在熄了灯的客厅里，世雅喝着啤酒，敏京则只抓了几颗爆米花吃着，一起看着电影。
“那个人是你喜欢的演员吧，敏京？”
世雅指着屏幕上那个下巴线条迷人的男演员说道。那深沉的眼神、充满魅力的低音，以及英式优雅的发音，无不凸显出男人的知性之美。
“唔……”
敏京含糊地应了一声。她察觉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总是不自觉地将昨晚的那个男人与之比较，便无力地笑了笑。敏京喜欢的类型是知性而沉稳的男人，她相信这一点从未改变。那个踢被子、送被子的粗鲁家伙，绝不是她的菜。
电影其实挺有趣的，但她中途总是陷入其他思绪，无法好好专注。回到房间的敏京盯着占据一角的被子和衣物，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便一头倒在床上。
光是看着就让人压力暴增，头痛欲裂。但闭上眼睛稍稍平复情绪后，她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挑一个泰伊燮不在公寓的日子，把被子送过去就好了。
心情稍稍好转，她在床上翻了个半圈。就在这时，旁边倒扣的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是‘泰利燮代表’。她本想直接无视，但“泰利燮”这三个字却像重担一样压在职场人的肩头。
该死。
敏京像伊燮一样咒骂着，接起了电话。
“是，代表。”
自己那机械般标准的应答语气，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 是的，姜敏京 部长。
伊燮的回答不知怎的让她感觉像是被嘲弄，她便僵硬地问道。
“代表，有什么事吗？”
— 有点事。
嗯？敏京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不是松柏斋那边有消息了？”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但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真要说的话，也能挑出不少问题来。比如进展不顺的越南工厂项目，网上吵得沸沸扬扬的建筑公司重建诉讼，还有最关键的时尚部门内部大换血、出售与收购的推进事项。
难道有媒体收到什么线索或爆料了吗？
几秒钟内，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翻涌。
就在敏京试图猜测内容而苦思冥想时，稍作停顿的伊燮若无其事地说道。
— 当然，您可能有话要说，但我还没听会长的话就溜了。
“啊……。”
敏京一屁股重新跌坐在床上，手扶着额头。
“那么，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 我，冷。
敏京一时间仿佛大脑停摆，毫无反应。
什么，冷？那又怎样？是病了吗？
这些念头零零散散地涌上来，随即视线停在了被拖到墙角的被子上。
— 本来想在老家睡一觉，结果半路跑了，没多想就来了公寓。
利燮厚颜无耻地继续说道。
— 没有被子啊？
怎么会没有呢，对吧？
敏京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 送出去的东西又被抢回来，多小气啊？明明那么喜欢呢。也不是隆冬，就随便盖个床单睡吧。
“咳咳”，利燮故意咳嗽了一声，问题在于上周一直过度劳累的利燮身体状况可能真的不太好。
“您有感冒的症状吗？”
— 嗯，应该还不至于感冒。
仔细一听，他的嗓音的确有些异样。
— 有点发热，喉咙也痛。
敏京立即提出了应对方案。
“蜂蜜水不错，但您不喜欢，所以我准备了加了柠檬蜜的，您要是不喜欢这个，就喝点热水吧。暖气调到26度，别忘了开加湿器。明早去松柏斋汇报后，在去公司上班之前，我会安排您简单看个医生。”
虽然想过是否让专属医生上门，但看起来似乎没到那个地步，考虑到松柏斋汇报和物资早会的时间与路线，还是在公司附近的医院预约比较合适。
“您之前去过P医院，对吧？要不我帮您在那儿预约？”
利燮没有回应。难道他不喜欢那家医院？
“代表？”
— 姜敏京.
利燮只叫了敏京的名字，又没有下文。
“换个地方……”
— 算了，我冻死得了。
春天怎么可能冻死呢。敏京没有这么说，只是闭上了嘴。
—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气温还不至于冻死人，对吧？
“呃……嗯。”
敏京不合时宜地支吾着，利燮“哈”地短促叹了口气。
— 嗯，我会把空调开到强冷模式，再开电扇。
谎言。那公寓里根本没有电扇。
— 哦，没有电扇，那就喝冰水吧。
利燮仿佛能看透敏京的内心似的，说完就干脆挂断了电话。
敏京一脸荒唐地盯着挂断的手机。被子随随便便送走，把人惹得火冒三丈，最后反倒自己发脾气。而且，那公寓里怎么可能只有一条被子。
头脑混乱不堪，我将手机放在一旁，又躺回了床上。虽然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但我只是想先躺一会儿，整理一下思绪。敏京直直地躺着，久久地凝视着天花板上映出的台灯昏黄的光芒。最终，她翻了个身，又猛地坐了起来。
“哎呀，泰利燮！”
她低声叫了一声，将塞在房间角落里的被子拖了出来。好像是欧洲产的四季鹅绒被吧。按用途来说，四季都能盖的被子或许只需要这一床就够了。不，即便有被子，若是气愤的利燮咬着冰块咯吱咯吱地嚼，第二天早上故意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出来，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敏京用双臂紧紧抱住被子。超大号的鹅绒被虽然不算太重，但蓬松柔软，体积却很大。她紧紧抱着被子，压低声音以免世雅从房间里出来，悄悄地溜了出去。
月夜下抱着被子走来走去的模样或许有些可笑，但那又如何呢。古往今来，夜里搬运被子的人总不会只有敏京一个吧。
敏京的住处与利燮的住处相距颇远，光是移动就花了不少时间。或许是因为抱着被子的缘故，时间比预想的还要久，感觉有些吃力。到达利燮家门前时，她的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敏京一只手艰难地抱着被子，按下了门铃。她虽然知道玄关密码，但打算等利燮出来后把被子几乎是扔过去般递给他，然后转身就走。
一次，两次。她按了门铃等着，但里面毫无反应。哎呀，敏京将差点滑落的被子重新抱紧。她在心里慢慢数到二十，但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因为没有被子，他已经回了老家或者公寓？
敏京吃力地抱着被子，又按了一次门铃。等了好一会儿，这次还是没有回应。最终，她输入密码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被子留下。她怀着万一的想法，一边喊着利燮的名字，一边走了进去。
“代表。”
客厅里除了一个小小的照明灯外，其他灯都熄灭了，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看来他果然是回了老家。
所以说，泰利燮，为什么要把被子送来啊。真是让人无语的性格。
敏京呼出一口气，穿过半开的内门，朝卧室方向走去。心里其实很想把被子扔在门口就走，但她不能这么做。敏京稍稍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房门把手。
咦？
门把手没有用力就轻轻转动了。哎呀……。还没来得及出声，门从里面猛地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利燮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嗯……。
敏京连忙收回了视线。她只盯着利燮皱起的眉头，用平静的声音说道。
“我把被子带来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利燮低头看着敏京怀里抱着的被子，微微点了点头。
“我按了好几次门铃，但没有回应……”
“稍等一下。”
利燮打断敏京的话，转过身去。他解下围在腰间的毛巾，穿上放在一旁的短裤，开口说道。
“如果你不打算站在那儿，就进来吧。”
“对不起，我按门铃没有回应，还以为您不在家，所以进来放被子。”
敏京不自然地转过头，走进房间。她完全不朝利燮的方向看，撕下被子上的洗衣店塑料袋，平整地铺在床上。她弯下腰，拍打着被子，这时穿着宽松短裤的利燮一屁股坐在床边。
“代表，您既不开暖气，也不打开加湿器……”
敏京瞥了一眼利燮裸露的上身，随即移开视线。最近她暗中给私人教练施加了点压力，果然利燮的身体被塑造成如雕像般完美。
“喉咙怎么样了？”
敏京没有看向利燮，开口询问，利燮却带着几分戏谑回答道。
“嗯，喉咙痛，还有点发烧。我不打算开暖气，也不打算开加湿器。倒是用冷水冲了个澡。”
敏京无语地看向他，只见他嘴角一侧上扬，露出狡黠的笑意，又补充道。
“我还打算喝冰水呢。”
“您这是干什么呀，真的。”
“因为体温太高了，想降降温。”
“扁桃体真的肿得很厉害吗？”
敏京走到坐在床上的利燮面前，伸出手触碰他的额头，利燮只是抬眼看着她。
“好像没发烧啊？”
“因为用冷水降温了。”
敏京这次把手背贴到利燮的脖颈上，虽然有些温热，但不确定是否有发烧。她正要把手移到另一侧脖颈时，突然被利燮抓住了手腕。她用力甩手想挣脱，却发现双手都被他紧紧握住。
“啊！”
敏京慌乱中失去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利燮倾斜过去。她好不容易稳住重心，试图站直身体，但利燮用力拉她，而敏京则拼命抵抗。两人僵持着拉扯，目光交汇。一次，两次，他们的呼吸渐渐交融。
“代表……。”
他的眼中似乎浮现出一抹微妙的笑意，随后他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敏京抓住机会，用尽全力挣脱。她以为自己几乎要脱身了，但就在那一刻，利燮以骇人的气势猛地将她拉了过去。敏京的身体如崩塌般扑向利燮。
“砰”的一声，利燮的上身也随之倒在床上。敏京的嘴唇触碰到利燮裸露的胸膛。她惊慌地想要抬起头，却被利燮的手紧紧按住后脑勺。敏京贴着利燮的身体，挣扎着想要挣脱。
“放开我。”
“我不想。”
敏京咬紧牙关，身体侧扭着翻滚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几乎就要成功脱身了，却发现手臂又被抓住。正在全力挣脱的敏京再次扑倒在利燮身上时，利燮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呃！”
啊，啊啊。
敏京低头查看被自己腿狠狠压住的利燮的下身。难道，是被膝盖撞到了吗？
“哎，怎么办？代表，您没事吧？”
敏京一时情急，用手掌轻轻抚摸了一下利燮的下身。
“呃。”
利燮再次发出声音，皱紧了眉头。
“受伤了吗？”
敏京担忧地问道，但利燮躺在床上，半蜷着身体，颤抖着，甚至无法好好回答。
怎么办。真的怎么办才好。
脑海仿佛一片空白。我刚刚做了什么啊。难道伤到了TK长孙的那里？我疯了吧，姜敏京。泰利燮不仅是长孙，还是唯一的亲孙子，啊，真是皇太子啊。敏京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很，很痛吗？”
“真他妈……痛。感觉要死了……”
应该不会伤得很严重吧？敏京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可以立即联系的医生名单。
曾经读过一篇文章，说即使那里被切掉，只要在时间内采取适当措施，功能也能恢复。是的，所以即使是最坏的情况，只要联系医生就没事。但要打电话，首先得确认状况。
恢复冷静的敏京沉着地调整了呼吸。
“请稍等，我失礼一下。”
抱着闭眼一搏的心态，她将手伸向利燮短裤的腰线。
“什、你在干什么？”
“我看看情况。联系医生的话，得先确认……”
“什么？别管了。不需要。”
他试图挥开她的手，但敏京紧紧抓住短裤腰线不肯松手。呃，呃……利燮痛苦地呻吟着，同时狠狠地瞪着敏京。
“就抬起来看一下。”
“喂，姜敏京！”
他咬紧了牙关。
“随你吧。掀开也好，彻底扒开也好。”
“好的，那我……”
现在只要用力掀开这腰线就行了，但真要掀开确认时，眼瞳也开始晃动，抓住腰线的手也颤抖不已。
利燮嘲笑般地说道。
“怎么，叫你做又不敢了？”
“那个……，您感觉怎么样。”
“痛得要死，我不是说了吗。”
“那么，您要自己确认一下吗？”
哈，利燮冷笑一声，躺在床上抬起腰，将裤子完全拉了下来。因为没穿内裤，下身毫无遮挡地暴露出来。敏京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头。
“不看吗？”
听到利燮的话，敏京微微皱起眉头，低下了视线。
“要仔细看看，对吧？”
利燮伸出手臂，拽住了敏京的脖颈。原本远远逃开的头猛地被拉向前，倾斜了下来。眼睛不由自主地紧紧闭上。
“连看都看不清，还敢瞎闹。”
利燮的嘲笑点燃了敏京的斗志。敏京猛地睁大了眼睛。
昨天都看过了，今天还以为我看不到吗？
敏京像是示威一般，尽可能地将脸凑近，仔细打量着他的东西。那模样与昨天所见并无太大差别。鼓胀的血管，粗壮而修长的柱体体积、尺寸，甚至形状。
没受伤，呼。敏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呃，利燮再次蜷缩起身子。这次的呻吟声难道不是装的吗？想到这里，敏京有些冷淡地说道。
“看起来没事。外表跟昨天一模一样。”
敏京结束了她谨慎的观察，从利燮的下身抬起头来。轻盈地从床上下来，出于习惯向利燮微微鞠了一躬。
“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妈的。”
利燮毫不掩饰地爆了句粗口，站起身来。
“就这样扒光了就想走？”
“那是为了确认有没有受伤。”
“那就该把伤势检查到底啊。嗯？光看个表面就够了？”
“表面以外的问题就去医院……”
“哈。”
敏京往后退了一步，但利燮的步幅更大。
“你给我做好心理准备，今天我不会放过你。”
利燮以骇人的气势朝敏京扑了过去。以为他会紧紧抓住她的身体，却发现利燮抓住的是她卫衣的下摆。宽大的上衣“唰”地从敏京身上脱落。
薄得几乎能透出肤色的吊带内衣好不容易没被一起扯掉，但也仅此而已。这次，利燮像抱小孩一样将手臂绕到她臀下，猛地抬起她的身体。
喂，代表。在她来得及这样喊之前，他已轻松地将敏京放到床上，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的运动裤完全拉下。
敏京“啊，啊”地叫着，腿乱蹬着，半撑起上身，又被轻轻推倒。背靠着床，完全躺平后睁开眼，发现利燮的脸就在眼前。她抬起手想推开他，但他却抓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
“哈啊。”
敏京短促地呼出一口气。利燮也重重地喘着气。两人隔着一掌的距离，视线相撞。原本以为他会就这样压着她胡来，但利燮只是稍稍调整呼吸，静静地凝视着敏京的脸。然后，他轻笑一声，用一只手包住了她的脸颊。
“你怎么就这么不怕我呢？”
“您误会了，代表。”
敏京一边回应着，一边试图挣脱利燮的手，但她的手反而被抓住，向上举起。他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起固定住，然后将嘴唇贴在她被触碰过的脸颊上。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他一边将嘴唇贴近她的脸颊和耳朵，一边说道。
“有眼力见的人，嗯？就这样随便扒开代表的下半身吗？”
“那不是这样的，哎哟。”
“不是的话，那是什么。”
利燮咬住了敏京的耳廓。接着，湿润的舌头探入了她的耳中。敏京缩了缩脖子，随即腰身微微颤动。那舔弄着耳垂的舌头滑向她的脖颈，吻一路延续到锁骨。
既疼痛，又痒，又炽热，但双手被抓住，无法动弹。敏京不断弓起背脊，急促地喘着细碎的气息。
“代表。”
“嗯。”
利燮温柔地应答着，同时将牙齿咬进了她的锁骨。明明会留下红色的痕迹，他却毫不在意地咬住、吮吸。敏京发出呜咽般的声音，身体不安地扭动着。她的薄吊带因此一点点卷了上去。
“不行啊。”
利燮用左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腕固定住，另一只手则探入了她的吊带衫内。手掌宽大地抚过她的侧腰，似乎要继续向上滑动，猛地握住了她饱满的胸部，用力揉捏。
“啊哈。”
敏京屏住呼吸，随即泄出一声呻吟。今天她穿的胸衣实在是太过单薄。平时就嫌麻烦，偏好没有垫片的薄款，而今晚是休日在家，她特意选了其中最薄、最柔软的材质。
他的手在她那几乎形同虚设的胸衣上抚弄着。每当此时，中心部位便硬挺起来，他轻刮着那处，低声说道。
“真乖啊。”
“什么？”
“穿这么漂亮的东西来，真是。”
“啊，不是的……，唔。”
敏京还没来得及解释，他便用指甲狠狠刮过那顶点。刺痛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她只能急促地喘息，而他则将包裹着她双胸的布料依次掀到一旁。接着，他将那突起的顶点夹在指间，像是捏住一般揉搓着。仿佛胸尖燃起了一团火，敏京剧烈地摇着头。
“讨厌吗？”
“唔嗯。”
“痛吗？”
敏京点了点头。虽然那感觉与疼痛不同，但能选出的最相近的形容词就是“痛”。他抽出手指，轻轻地在薄吊带衫上滑动着。
“唔唔。”
这一次，敏京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呻吟。
“怎么？这也痛吗？”
“是的。”
他的手指画着圆圈，然后停了下来。
“都痛啊，那好吧。”
他静静地俯视着敏京那涨红的脸，嘴角扯出一抹歪斜的笑。
“或者说，其实都不痛吧。”
他的指尖精准地弹了一下隆起的部位。啊，敏京反射性地扭动身体，但手腕被向上抓住，反而让胸部更加凸显出来。
“要我吸吗？”
“不，不行。”
敏京再次摇了摇头。
“嗯。”
一边回答着，利燮将嘴唇贴上了她的胸口。
“那就咬吧，怎么样。”
在用门牙紧紧咬住那已经挺立的圆润肉团的瞬间，敏京猛地颤抖了一下身体。用舌头舔弄被牙齿夹住的部位时，呜呼呼，像是哭泣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虽然隔着一层内衣，但这并没能真正减轻刺激。
不知何时松开的手，敏京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他一边贴着嘴唇，一边问道。
“要我怎么做。”
“放开，放，放开我。”
“抓住我的是姜敏京吧。”
不，不。敏京摇了摇头。
“是胸口。放开我吧。”
“这是不可能的。”
他再次咬紧了牙齿。啊呼呼，敏京摇头挣扎。
“好痛。咬真的很痛。”
“那这个呢？”
利燮用舌头轻轻抚弄着问道。见她没有回答，他便悄悄地将牙齿贴近。敏京慌忙说道。
“舒服……的。”
“这样啊。”
他将一直放下的吊带背心向上掀起，开始吸吮裸露的胸部。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抚弄着被折磨得肿胀的顶端，时而紧握。
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敏京紧紧依附在他的肩膀上。嗯嗯，不断发出带着鼻音的声音。
“敏京啊。”
他一边唤着，一边将手伸到她的背下。
“把这个脱了吧。碍事。”
在脱下吊带背心和摘下胸罩的过程中，敏京抬起手臂，又向前伸出。
“真听话啊？”
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微微抬起，然后“啾”地一声，发出响亮的吻声。
“不过，今天不行。真的。”
敏京贴着他的鼻尖说道。
“是因为疼吗？”
“是的。”
“让我看看。”
敏京还来不及躲避，从臀部下方伸上来的手便抓住了她的内裤拉下。然后抓住她的膝盖，将其大大分开。啊，啊。即便想合拢双腿，也无法抗衡男人的力量。她用手遮住空荡荡的下方，但利燮连那只手也推开了。
“别看。”
想要遮住他那直勾勾的目光，敏京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手。他毫不在意，微微低下头，目光锁定。他的视线触及之处，敏京能感觉到那里微微抽动着收缩。明明什么也没做，双腿却不住地颤抖。
“看起来还好啊。”
敏京无法直视正在观察自己的利燮，闭上了眼睛。
“好像有点肿了。”
他用手掌用力按住那个部位，旋转了一下，然后松开手。敏感的地方被刺激到，臀部猛地绷紧了。
“滑腻腻的。”
“别、别说这种话。”
敏京满脸通红地提高了声音。看着努力想并拢双腿却徒劳无功的敏京，利燮笑了。
“好可爱。”
“你在说什么啊。”
“有什么话不能说。我都快疯了，想得不得了。”
利燮挠着她的膝盖后侧，抚摸着大腿，手指游移不定。触碰到中心部位时，他傲然说道。
“我会轻一点，不会弄疼你。”
敏京拼命摇头。不可能的，尺寸实在是。
“听说大小不重要。”
“谁说的！”
利燮弯曲了手指。啊唔，敏京的嘴里漏出了呻吟声。
“疼的话就说。”
“疼。”
弯曲的手指改变了方向。啊唔唔。敏京的腰身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不许说谎。”
“谁、谁说谎了。”
利燮故意让她听见，发出一种刺耳的声音。
“天才姜敏京可能不承认，但我可是有名的努力派优等生。从清晨到深夜，无论是学校课程还是无数的补习安排，我从未懈怠过一次。”
啊唔，敏京咬着舌头，头向后仰去。
现在你炫耀自己是努力派优等生干什么。问题就是那无知的大尺寸啊。
“我可是发挥那能力，认真学习过的。”
他的拇指仿佛要证明学习的成果一般，在某处用力按压着。还转了转圈，随后用手指轻轻握住。眼前仿佛有火花闪过，敏京不由得尖叫出声。
“要不要轻一点？”
“不、不要。别、别弄。”
“不许用反话。”
“不要……，不要啊。”
“不许说谎。”
呜唔，敏京的眼中泪水突然涌出。
“两边都在哭呢。”
利燮可恶地说着，用嘴唇吸吮她的泪水。下方翻搅和捏弄的手法让人恨得要死，可吸吮泪水的嘴唇却莫名地让人心潮涌动。这一次因为太过激动，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敏京依旧因为那不断移动的手指而喘不过气来，根本无法回答。
“看来你不好奇啊。”
真是可恶，泰利燮。敏京用力瞪着他。刹那间，他的嘴唇靠近过来，在她因恼怒而皱起的瞳孔上，舌头轻轻一舔。啊！脖子一缩，鸡皮疙瘩一阵阵泛起。疯子。
“我啊，每次看到你说那家伙真讨厌的时候，都会兴奋得不行。”
“你疯了吧。”
“对啊，我不是说了我疯了吗。”
利燮将重心对准手停留的地方。滑腻腻地摩擦着，呼吸略微急促地说道。
“我他妈的忍耐力很强。你不知道吧？”
“啊，啊啊。”
敏京只是颤抖着张开的双腿。
“我就是这样长大的。从我记得的最早的童年开始，就一直被教导不能这样做，必须那样做。我忍了又忍，连一件想做的事都没能做到。我的背上，我的额头上，总是跟着数百双眼睛。”
利燮停止了揉弄的动作。
“即便如此，放弃就意味着我把自己折断了。”
利燮一边撑开敏京的缝隙进入，一边说道。
“所以你也得被折断。”
利燮的话让人听不太懂。是比喻？是转喻？还是象征？唯一清晰感受到的，是他那推挤进来的一部分。比想象中少些疼痛，比恐惧中预想的更缓慢、更柔和地移动着。他用手指抚弄着皱起的眉头，开口道。
“我不会全放进去。”
“啊唔。”
敏京发出类似哭泣的喘息。
“那不是问题……”
“我试了几次，薄一点是不可能的。”
“啊，真是的。”
“不过，我可以让你抓挠。”
他让敏京的手搭在自己身上，然后说道。
随着动作稍稍加快，敏京的嘴张开了。口腔里仿佛含满了烫得要灼伤的空气。紧握着利燮的手因渗出的汗水不断滑落。新的伤痕被划出。早知道就该把指甲剪短些。迟来的后悔涌上心头。
“哎，怎么办啊，斯帕……”
利燮似乎不满意敏京在意这种小事，深深地推进去。缓缓转动腰部时，敏京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咽下的声音。
“谁敢对我身上的伤痕指手画脚。”
敏京无法回答，只是发出奇怪的声音。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了下来。利燮舔着她耳廓上淌下的泪水，说道。
“你好像忘了，抓挠你的男人是泰利燮。”
那个傲慢的男人因兴奋而全身发烫，再次深入敏京体内。不是说不全放进去吗！敏京无法叫出声，只是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不是全放进去了。”
“骗人。”
“那你自己确认一下。”
“不要。”
敏京紧闭双眼，只是紧紧依附在他身上。因为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用变得粗糙的声音说道。
“真的。我已经……把忍耐力提到最高了。”
敏京将湿润的脸颊蹭在他的颈窝，点了点头。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那窥探的目光。而……他的那部分，胀得满满的，却还在犹豫。
“谢，谢谢。”
哈……。他口中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快疯了。”
他猛烈撞击着，从牙缝间挤出话来。
“再张开一点试试。”
敏京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一边后退，一边撑起上身，将双手伸到双膝下方。敏京的双腿被折叠着抬了起来。啊，嗯。感觉张得太开，敏京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不断试图并拢双腿。
“真乖。”
他一边轻抚着她的大腿向下抚摸，一边说道。
“别说这种话。”
他分开紧闭的缝隙进入时，问道。
“怎么，不喜欢被说乖吗？”
“是的。”
“明明很乖啊？”
原本只触及边缘的结合变得更深了。
“啊唔。”
“还很可爱。”
“哪里可爱！”
“这里。”
他将手伸向自己坚硬挺立的中心。或许那处已经红肿得厉害，他揉搓着它。啊啊啊。敏京不由得扭动着髋部。
“疼吗？”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敏京摇了摇头。
“舒服吧？”
啊，真是的。敏京再次摇头。利燮轻笑了一声。不，像是笑了，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皱得紧紧的。他一边用力压着敏京的某处转动，一边说道。
“不过，敏京啊。我，感觉要，死了。”
这次她真的无法回答。快感的强度可怕地紧绷着攀升。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砰地一声炸开。哭泣般的呻吟不断泄露出来。
“要拔出来吗？”
“啊唔，啊，不。”
“不再碰了吗？”
“不，不。”
敏京朝利燮伸出手。手指尖只是险险地触碰到他的身体。利燮并未俯下身，只是注视着她焦急的手。指尖滑过他胸膛的肌肉。啪地一下，触碰到那突出的部位，她竖起指甲刮了一下。
“呃，”利燮发出一声低吼，像是崩溃般俯下身。刺入的感觉清晰而强烈。啊唔，敏京不想尖叫，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本来只想，插一半的。”
利燮用力摆动腰部，动作强烈得仿佛让头部嗡嗡作响，同时咬牙咒骂。
“我真是个混蛋。”
他扯开敏京捂嘴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然后吻上她的唇，毫无顾忌地将舌头探入。敏京担心自己会咬到他的嘴唇或舌头，不停地摇头。利燮松开嘴，猛地抬起身体，凶狠地问道。
“讨厌吗？和混蛋接吻也讨厌？”
他用力揉捏着她晃动的胸部，肆意拉扯顶端，带着几分使坏的语气。啊，不。不。回答只在喉咙里打转。每次被折磨，下方就可怕地收紧。身体像是痉挛般颤抖，利燮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皱紧了眉头。敏京为了承受这颤抖，扭动着身体，试图并拢双腿。利燮抓住她晃动的髋部，按住她。
“张开。”
他像是强行撑开狭窄的通道般，用力挤了进来。
“嘴也张开。”
他将舌头深深探入张开的口中，肆意搅动着，身子随之动作起来。放在他背上的手无力地颤抖着，毫无招架之力。感觉像是快要死了。敏京似乎也能明白他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比刚才更强烈、更清晰的高潮来临的瞬间，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他用舌头舔去眼泪，一边说道。
“再坚持一下。”
敏京摇头拒绝。
不行。
“我也不行了。”
高潮过后，自己的身体像是剥去绝缘层的电线一般，虚弱而危险地反应着。每当柔嫩的部位被摩擦，之前混乱高涨的感官便如电流的余波般在全身游走。
啊，真的。敏京用手背遮住眼睛，试图掩盖流下的泪水。连声音也强忍着咽下，努力承受着。这时，手被拿开。拭去泪水模糊的视线后，利燮问道。
“这么难受吗？”
敏京只是咬紧下唇。利燮紧咬牙关，发出一声低低的“呃”声。
“我，真的想停下来……”
呼，呼。他急促地喘着气。额头的汗水滑落，顺着他的睫毛滴下。
“该死。怎么这么不听使唤。”
利燮像是失控般地动作起来。头晕目眩，敏京闭上了眼睛。
“快点，呼。很快就结束。”
利燮环住敏京的头顶，将上身贴近。全身仿佛被压扁了一般，但反而因此感到舒畅。某处胀得满满的东西热得发烫，若非利燮这样压着，似乎就要飘到哪里去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用力地动作着，发出一声短促而高亢的呻吟。敏京也发出夹杂哭声的低吟。眨了眨眼，看见他扭曲的脸庞。敏京抬起手，环住他滚烫而湿润的脸颊。这样的泰利燮，真是从未见过。
“可以……亲吻吗？”
利燮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敏京再抬起手，抓住他的后颈。想要拉近他，却没有力气。他握住敏京无力垂下的手，在手腕内侧吻了一下。
“亲了。”
依旧没有松开结合，他温柔地侧过头。明明应该说刚才也不讨厌，但敏京只是默默接受了他的舌头。
吻毕，利燮抬起头。抽离的感觉刺骨，敏京不由得缩起肩膀。
“稍等一下。”
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利燮背对着走开。听到房门“砰”地关上的声音，敏京闭上了眼睛。想站起来，不，觉得自己应该起来，却疲惫得动弹不得。此时，最高级的欧洲鹅绒被却显得过于柔软舒适。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努力睁开眼睛，却又想着稍稍眯一会儿，便再次陷入沉睡。
走进淋浴间，习惯性地拉开水龙头，利燮只是静静地承受着倾泻而下的水流。细细的水流仿佛被拉紧的丝线，薄而紧绷，宛如鞭子抽打在敏感高涨的部位，带来一种刺痛的快感。他拼尽全力却仍感遗憾，羞愧难当，望着身体某处不知羞耻地再次昂首，尴尬的情绪直冲喉咙。
“畜生一样的家伙。这家伙真是疯了吧。”
利燮嘴里吐出不知针对谁的咒骂，手上用力。早已敏感至极的部位受到刺激，轻而易举地重现了方才如雷霆般的快感。他一只手撑在淋浴间的墙壁上，咬紧牙关压住呻吟。他害怕就这样进去后，自己会再次如野兽般扑上去。
草草冲洗了身体，利燮走出淋浴间，仔细穿好内裤和裤子。若是衣衫不整地进去，谁知道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匆匆擦干头发上的水滴，将浸过热水的毛巾拧干。
就算让他用浴室，姜民景拒绝的可能性高达九成。而听到她淋浴的声音，自己发情的可能性则是百分之二百。所以，还是得帮她擦拭干净。
利燮走出淋浴间，在打开左侧紧邻的卧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他摆出一副淡然的表情推开门，却见民景侧着身子，已经沉沉睡去。
“真是……”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剥开贴在她泪湿脸颊上干涸的发丝。要不要让她再睡十分钟呢？利燮尽量不发出声响地爬上床，同样侧身躺下，与民景面对面。
欲念如细浪般荡漾，无法定义的情感则如深渊中的漩涡，撼动着他的身心。那感觉仿佛是不安，又像是混乱，有时又似单纯的兴奋或激动。
过了一段时间，利燮轻轻抚摸民景的脸颊。拂去她依然湿润的睫毛，用拇指摩挲泪痕干涸的地方，民景猛地一惊，睁开了眼睛。利燮下意识地张开双臂，但她却摇了摇头，坐起身来。
“多久了……”
民景四处张望寻找时钟，利燮起身说道：
“刚过11点。”
“啊……”
民景一脸为难地皱起眉头，急着起身却又再次皱眉。
“还想睡吗？”
她用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看着利燮。即便在公司，民景露出这种表情时，利燮通常也会更加别扭。若是在床上，那就更是如此。
“看你睡得挺香的。要不干脆睡这儿吧。”
“我为什么要睡这儿？”
民景静静地凝视利燮，开口问道。明明只是随口一说，被拒绝的感觉却比预想中更加令人难堪，利燮不禁感到慌乱。
“因为床很大？”
这又是什么胡言乱语啊，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敏京厌恶这种不合逻辑的说话方式。利燮则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不屑的态度。
“睡一觉还能再来一次，对吧？”
“啊……”
敏京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什么啊，只要说想再做一次就行了吗？你也想和我多做几次，是不是？
利燮用手轻轻抚过自己发烫的脖颈。尽管敏京点了头，但她还是冷静地传达了拒绝的话语。
“无论如何都不行。我也很勉强，但代表明天行程很紧。您得休息。对了，您不是感冒了吧？以防万一，我会把暖气和加湿器都打开。”
哇……。姜敏京。你真是我们公司绝对不能错过的人才啊。
利燮那错愕的目光险些扫过被被子勉强遮住的敏京胸口。
姜敏京，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啊？怎么能在床上，嗯，依然这样一丝不挂地，和刚刚还激烈缠绵过的男人进行这样的对话？
利燮的嘴歪着张开了。这算什么，干脆问我怎么能和你共用一张床，我们算什么关系，这样尖刻地拒绝还更好些。看到利燮一脸茫然的表情，敏京似乎以为他忘记了行程安排。
“资料已经传过去了，您还没确认吧？原定周三去的松柏斋汇报改到周一早上了。早上您得去松柏斋。周二电气本会议上要讨论的议题，我这边还没准备好，有些令人担忧的地方。”
敏京笔直的眉毛微微皱起。看这程度，确实是件令人头疼的事，但算了，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TK时尚的走向或者那令人作呕的电气本会议之类的事！
满心不快的利燮嘴角单调地扬起。虽然想直接发脾气，但社会自尊心还是让他有所顾忌。
“有点尴尬啊？姜部长光着身子说这样的话。”
“啊。那个，是啊。”
敏京的脸微微泛红地回答道。明明是AI，却在尴尬时脸颊泛红、说话结巴的敏京看起来很可爱。利燮心软了下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毛巾。
“虽然凉了，但擦一擦吧。”
说着，他亲自为敏京擦拭脸庞。
“先擦脸也好。”
“不需要。”
“你脸上乱糟糟的，都是因为哭得稀里哗啦。”
“啊。”
敏京卷起上唇咬了一下。
“为什么哭成那样，很疼吗？”
“有点吧。不，比起第一次，已经不那么疼了。”
四目相对时的话语让利燮笑了。这一次是真正的笑容。利燮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敏京的头，然后站起身来。对着凝视他的敏京说道。
“擦身体的话水太凉了。我去弄点热水来。”
“不用了。代表，我……”
“要洗吗？”
敏京瞪大了眼睛。
“不用。”
像是强烈拒绝的意思，她摇头晃脑地连摇了三次头。
“那就待着吧。”
“请给我吧。还是温的。”
敏京从利燮手中接过毛巾，低头致意。
“谢谢。”
转眼间仿佛切换到AI模式的敏京转过身，只让利燮看到她的背影。利燮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背。纤细的背影显得坚韧、结实，因此看起来完美无瑕。他能找到一丝可以挤进去的缝隙吗。
利燮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后，轻轻地摸索着她的肩膀。敏京虽然有些瑟缩，但并未停下擦拭身体的动作。
“姜敏京。”
敏京没有回答，但利燮对着她的背说道。
“我还想再来一次。”
转头看过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是今天。”
“哦。”
“当然今天做的话会更好。”
“不行。我已经说过了，今天不行。”
“好吧，明天。”
“什么？”
利燮拉近臀部，紧贴着敏京的背后坐下。仿佛将敏京困在双腿之间，他伸出手臂环绕住她，轻轻握住敏京的胸膛。
“啪”，敏京手中的毛巾掉落。利燮伸出一只手拿起毛巾，绕过敏京的膝盖后方，用手臂撑开她的双腿。另一只手则继续抚弄着她胸前处处留有红痕的地方。敏京像要躲避般缩回上身，但这样做只会更深地陷入利燮的怀抱。将毛巾放在张开的双腿之间时，敏京的身体微微颤抖。
“冷吗？”
“不是。”
“疼吗？”
“有点……是的。”
“是不是讨厌我？”
敏京没有回答。
“看来是讨厌了。”
利燮喃喃自语。
“也不会说很喜欢……”
听到她小声嘀咕的声音，利燮轻笑出声。他戏弄般地抚弄着敏京的胸膛，说道。
“能不能判断一下形势？这样对你不利吧？”
“啊。”
敏京转头看向利燮。看似聪明绝顶的姜敏京，却不知她那理性的眼中闪过的困惑，竟会激发利燮的施虐欲。他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毛巾，松开了敏京。
“穿上衣服吧。如果你不想再被压倒的话。”
听到这粗俗的话语，敏京的眼中愈发染上了困惑。利燮移开了视线。真的是因为很想再次将她压倒……他匆匆下床，将丢在地上的敏京的衣物一件件拾起递给她。
敏京躲在被窝里，只穿着内衣，伸出手臂捡起了地上的卫衣。利燮也穿上了放在一旁的短袖衬衫和连帽外套。
“送你回去吧。”
敏京直直地盯着利燮。身体的中心只半立着。这次算通过了吗？敏京微微点了点头。
在慢慢走向敏京住的栋楼的路上，两人保持着一种尴尬的距离。如果能挽着她的手臂就好了，但她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打算。除了脚步稍稍放慢了一些，她还是那个一如既往干脆利落的姜敏京。
“走路还好吗？”
听到利燮的询问，敏京稍作思考后，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比昨天好些了。”
在这之间还要精确地衡量不适的程度再回答，至于吗？
“本来想背你的，看来不用了。”
利燮有些不悦地说着，敏京轻轻笑了。
在路灯的光线下，她看起来有些苍白，是因为内心的愧疚吗？利燮停下脚步，凝视着敏京。现在只要绕过这栋楼，就能到入口了。
“你怎么办啊，老是跟一个讨厌的男人睡在一起？”
敏京并没有反驳说到底是谁一再造成这样的局面。她垂下视线，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暂时忘记了。”
“忘记什么？”
“代表您讨厌我这件事。”
敏京低垂的脸庞无法完全看清，只有紧皱的眉头因此显得格外鲜明。她缓缓抬起头，皱着的眉头也平整地舒展开来。
“性行为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什么？什么行为？利燮怀疑自己的耳朵，只盯着敏京的嘴唇。
“有件事没跟您说。”
“什么事？”
“刚才，接吻时我拒绝了的情况。”
利燮似乎没听明白，敏京又补充了说明。
“您生气了，还骂了人，那个……”
敏京的嘴唇尴尬地抿成圆形。
“问我和那样的人接吻也讨厌吗。”
啊，对了，是骂了混蛋。
“我觉得这说不通。接吻都讨厌，怎么还能做爱呢。”
利燮张着嘴，却说不出话。你说讨厌，可是我强迫……不是吗？觉得好吗？你也喜欢和我，那个，性行为？真的吗？
“我太兴奋了，这种状态是生平第一次，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控制。当时感觉好像一定要咬下去。嘴里进来的东西全都要咬。虽然不太可能，但万一咬到代表的舌头或嘴唇就不好了。”
“所以说。”
利燮努力整理着刚刚听到的话。他不想因为臆测或过度解读而显得轻浮。
“所以你的意思是，感觉很好？”
“是的。”
“……接吻吗？”
提问的声音微微颤抖。
“其他也一样。”
“哈啊。”
太过美好却又同时令人羞涩难当，或许这就是忍不住咒骂的原因吧。妈的，咽下声音，利燮将敏京紧紧拥入怀中。
“这是外面，有人可能会看见……”
敏京僵硬地推拒着，却毫无用处。利燮的理智早已弃职不顾，如今连眼神都快要翻转过来，哪里还会在意路人的目光。
利燮不顾一切地抓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舌头探入其中。敏京在他怀中竭力挣扎。她的舌头被他疯狂地缠绕，口腔被肆意侵占，欢愉几乎无法抑制，直到那舌头悄悄退去。因为利燮好不容易抓住了理智的缰绳，抽身而退。
利燮双手捧住敏京的脸颊，与她对视，低声说道。
“下次咬我吧，敏京。”
“怎么……”
“只要不咬断就行。”
这次只是轻轻一啄，利燮便抬起头来。
“晚安。”
敏京下意识地回应道。
“代表您也是。”
这可不像姜部长一贯的风格，算得上是大胆了。利燮的嘴角因喜悦而咧开。他又一次轻抚她的脸颊，依依不舍的手掌强迫自己松开。
“上去吧。”
敏京低头致意。看着转身离去的敏京，利燮不安地咬紧嘴唇。
本该说，明天会做得更好。可明晚却仿佛遥不可及。
与利燮分别后，敏京乘上电梯，小心翼翼地解开玄关门的密码锁……走进家门的一路上，敏京始终沉浸在同一种思绪中。
今后该如何面对与利燮的亲密关系？能否在保持这种关系的同时，不让公司事务受到影响？这样的亲密关系又能持续到何时？
陷入沉思的敏京推开房门，打开灯，短促地叹了口气。
“啊……还送了衣服来。”
敏京走进自己房间后，才意识到忘了询问挂在衣架上的那些衣服。她凝视衣架片刻，又短叹一声，走进了浴室。
利燮发来的消息是在洗完澡、躺到床上之前查看的。
[一天穿一件。]
这话似乎省略了许多，但她似乎明白其中的意思。
[好的，代表。我会轮流穿着，并整理感受向您汇报。]
确认了敏京的消息后，利燮没有回复。夜已深，敏京也想着该赶紧入睡，便关了灯。手机短暂地振动了一下。
[在百货公司买的。]
这次不知该如何回复，敏京只输入了一个“好的”，却迟迟未发送。手机再次振动。
[没用员工折扣，全是我自己掏钱。]
噗，一声笑意泄露出来。
[谢谢您。]
虽然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无趣，但消息已经发送出去了。背靠着床，闭上眼睛，仿佛被推入睡眠的瀑布之下。在完全陷入梦乡之前，敏京听到振动声，睁开了眼睛。
[嗯。]
什么嗯啊，嘿。敏京嘴角挂着笑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